如果是紀復白的親生父母,會怎麼罵她?
【可憐我們小白父母離開得早,沒人為他說話,你簡直比邢玟還不要臉,我們泉下有知,做鬼都不放過你!】
會是這樣嗎?
這晚,蔣一茉真的做了這樣的噩夢,醒來後竟大哭一場。
手機開機彈出紀復白多個未接電話,她只是失魂落魄地看一眼,便放下,去洗漱。
蔣斯源起來上廁所,在衛生間門口等她洗漱,問她怎麼了,昨晚一直說夢話,嚶嚶嗚嗚的哭。
蔣一茉正低著頭刷牙,眼淚又滴在洗手池裡,她打開水,衝掉,緊接又馬上捧水洗臉,這才沒讓蔣斯源察覺出異常。
吃早飯的時候,不知怎的,文娟突然又聊起以前的事,神情嚮往,感嘆說那時候也挺好,小城市沒多少人,大家都互相熟絡互相幫助。
又談起紀復白父母,說當時她第三胎沒保住,流產完想儘快工作,補貼丈夫做生意虧下的錢。
但別人看她病殃殃的都不想要她,還是小白父母心眼好,讓她去他們廠子裡上班,又只給安排輕鬆的活,工資還開得不低。
「那時小白只不過在咱們家吃過幾頓飯而已,人家父母就做到這份兒上……」
文娟一邊說一邊感慨,想到這對夫妻的遭遇,和紀復白小小年紀就失去親生父母,又抬手抹眼淚。
文娟近來比較多愁善感,蔣一茉以為是更年期到了,想著等後面放假,帶弟弟陪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文娟提到的關於紀復白親生父母的形象,絕不像蔣一茉噩夢裡那樣張牙舞爪。
可正因為不是那樣,蔣一茉才覺得心完完全全死掉了,被愧疚壓死了。
她到底對得起誰呢,人家兒子才18歲,大好年華,卻和她不清不楚地糾纏。
第42章
上班的路上,蔣一茉把從紀復白跟她表白開始,兩人之間發生的一點一滴,從頭到尾在腦海里仔細過了一遍。
這樣想一遍後,才發現有很多可以說停的機會,她都沒能忍下心,到最後,竟還真的妄想跟他開始。
到底是哪根筋突然沒搭對,令她走上歧途。
蔣一茉表情麻麻地進入辦公室,察覺幾位同事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異常,以為是自己情緒緊繃,太過敏感,便沒在意。
九點來鍾,昨天跟邢玟談完的上級領導,今天又一臉凝重地喊她去趟辦公室。
蔣一茉心裡本來懸著一塊大石,就在此刻,連即將開展的談話內容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那大石突然一下墜落到底,砸得她眩暈。
眩暈感一直持續到談話結束,離開領導辦公室,她雙腳發軟,下意識沒有回教研辦公室,轉而進了衛生間,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勉強支撐自己。
她昨天從衛生間出來便請假回家了,今天才知道,昨天那對家長離開時,當著好多老師面,大聲吵鬧說:「你們還有位姓蔣的年輕女老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剛畢業的學生在外摟摟抱抱,勾肩搭背,說不定還沒畢業就勾搭上了,跟邢玟一樣都道德低下!你們還敢繼續讓她們帶學生,反正我是不敢讓她們帶我孩子,你們好自為之!」
胃裡突然翻江倒海,她忍不住打開水龍頭乾嘔一陣。
回到辦公室,失魂落魄坐到臨近中午,蔣一茉突然接到紀烽的電話,對方說要約她吃午飯。
她說您不是在上海嗎?
她擔心如果紀烽在北京,是不是意味著紀復白也回來了。
紀烽在那頭似是笑了笑,說:「小白告訴你的?我在上海?」
蔣一茉心裡陡升一點古怪,「嗯」了聲,說:「他說你們一家人都回上海了。」
紀烽說:「我回北京處理點工作,想著以前你救小白那事,還沒好好謝過你,你要有時間,讓紀叔叔再請你吃個飯。」
紀烽電話里一再邀請,盛情難卻,蔣一茉不好拒絕。
掛了電話,她拿上包去了對方說的地址。
那是一家很有格調的以上海本幫菜為招牌的餐廳,距離學校車程只有十幾分鐘,小洋樓式裝修風格,服務員將她帶到三樓唯一的一間包間。
偌大的房間,雅致輕奢,十人位的圓桌,除了她跟紀烽,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