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身上穿著藏青色的衣裳,暗紋繡出團雲,那料子看起來像是綢緞的一種,反著暗暗的絲光,但卻並不顯單薄,獸皮和精鐵交織染成了深色的護具綁在手腕上,腳下蹬了一雙同色的鹿皮長靴。
他單臂倚在木柱上,似是對戚雪這個人的興趣更大些,盯著她又再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但我知道,這種霧氣里,我能獨獨與姑娘碰上,一般來說,絕非偶然。」
「此話怎講?」戚雪愣了愣,覺得他必定是知道些什麼個中的玄機,只是不願告訴她,就好像她也並未坦誠佛珠的作用。
他打量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她的左手上。
戚雪心頭一緊,這人看體型便知是個力氣不俗的練家子,如此孤男寡女的境地下,他若有意想搶她什麼東西又或是心懷不軌圖謀什麼,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戚雪下意識攥攏手掌,在他靠近過來的時候跟著一道往後退了幾步,並朝他露出了詢問的眼神。
一進一退之下,他朝她攤開手掌示意。
戚雪自是不會乖乖給他,與之對視,敵不動我不動裝傻道:「嗯?」
「手。」
「……嗯?」這次是真有些愣住。
他又重複了一遍攤開手掌的動作示意,戚雪這才發覺,他目光之所向似乎並非腕上的佛珠,而是她攥緊的拳頭。
戚雪心裡一松,為剛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面頰有些微微發燙,慢慢試探著攤開手掌,「我的手有何不妥嗎。」
他的視線落在戚雪掌心半乾涸的疤痕上便沒再挪開了,饒有興致的雙臂環胸,來迴轉了兩圈,甚至彎下腰來,近距離仔細端詳了一番。
她不明所以跟著一道看,解釋道:「這傷是日前我自己拿剪刀劃的。」
「怪不得那些霧氣不近你身。」他原來如此般點著頭,「姑娘這血,作驅邪用,估摸著比赤硃砂的效果都要好些。」
戚雪瞬間回想起被狐狸下聘的那日晚上,一推之下,風息後幻覺也隨之停止。或許真的就是這隻劃破的掌心,她才倖免遇難。
戚雪有些驚奇地轉過手掌瞧著,「真的嗎?」
人一高興,警惕性便跟著降低,她眼角眉梢都露著笑,對面的男人從兜里掏出了一瓶粉末撒在她掌心,那微微的刺痛感傳來戚雪才反應過來,手指微微一屈。
「真。」他的動作行雲流水,輕敲著瓶身,讓粉末撒的均勻些,「不過在下還是奉勸一句,陽氣再為充沛之人,長久的破口泄氣,那也是有損氣運的。此法雖有效,但慎用為妙。」
戚雪聽懂他的意思,盯著自己的手掌,任他用剛才的眼罩,給她進行了簡單的止血包紮。
做完這些之後,男人輕輕吹著口哨,轉身大咧咧往藤椅上一躺,雙臂枕著腦袋,一雙長腿搭在外頭懶散將自己晃悠著,一副壓根沒在擔心這嚴峻形勢的模樣。
戚雪張口欲言又止,但有求於人不好乾巴巴開口,便挽起袖子,一邊往廚房走一邊道:「公子也餓了吧,你先歇會,我去弄些吃的來,很快就好。」
她做飯的手腳還算快,簡單蒸了些現成的甜薯和栗子,又切了醃好的醬肉,生火抄了兩個小菜,一道端了出來。
從大清早衝去翠翠家中便是滴水未進,一直到現在,腹中早就飢腸轆轆,只是一直驚險著才勉強壓下,此刻聞著飯菜香味,也是食指大動。
戚雪在小桌對面坐下,將筷子遞了過去,「山野里粗茶淡飯的,公子且嘗嘗,能不能吃得慣。」
這男人看著像個氣度不凡的貴公子,嘴倒是不挑,摁開了幾個栗子扔進嘴裡,眼睛一面又再去看別的吃食,「好吃。」
她放心下來,「那多吃些。」
二人面對著面,她也算好好看清了這人的相貌。
撇開其他值得誇讚的地方,尤其特別的是那雙眼睛。垂眸時候顯得狹長,與眉骨的弧度配起來,說不出的雋秀。
尤其眼角下一顆淺粉的小痣,於他憑添了三分嫵媚。
戚雪頭一次在男人身上看見這兩個字,是金龍寺外,那遙遙一瞥的榮親小王爺。
但那一眼到底不真切,只覺整個人的氣質尊貴之餘,更多的是妖冶。而面前這人則明顯不同,媚而不妖,許是她的印象抬了分,看他眉宇很是周正。
她的目光引了對方察覺抬眸,戚雪趕緊低頭去夾菜,用笑來緩和氣氛:「小女戚雪,還不知公子名諱?」
「阿巳。」
「肆意的肆?」
「巳蛇的巳。」他看著她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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