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心想不然還能笑出來嗎。
「這個……」她小心看了眼那隻碗,阿巳行雲流水將它挽到了身後,避開了戚雪的視線,動作之快,她都擔心他會不會潑到自己手上。
但阿巳的手很穩,意外並未發生。
「行了,你就在這等我。」他笑了笑,帶著戚雪一起停下了腳步,「我去會會這個東西。」
他將東西兩個字咬得很重,讓這個笑看起來有些意味深長,根本看不清他眼中潛藏的真正的情緒。
戚雪思來想去,還是在他轉身之前將人叫住:「要不然還是我跟你一同去吧?」
「怎麼,一個人害怕?」阿巳放慢腳步,卻並未停下,只回頭瞧了她一眼。
「也不全是害怕……」戚雪跟著他往前追了幾步,「就……我始終覺得,那個城主說的話,他說是沖我來的,或許真的只有我去才能奏效呢?」
他仍未停下腳步,戚雪只好一把將他的小臂拉住:「而且最重要的是,若真是我命里該有,我不想連累你。」
阿巳意外地揚著眉眼,似乎在反覆斟酌著這句話,然後忽然笑了笑:「碰上我,才是你命里該有的。至於其他的這些,」他搖了搖手指,「都不重要。」
戚雪覺得他這話一語雙關,但還沒來得及再多思考,阿巳就已經拍了拍她的手背,拿下來後自個吹著口哨走了:「放心在這等我吧,一定帶你好好的離開這。」
那座巨大高聳的劍爐一片漆黑,照上去的天光都好像被這深沉的黑色給吞噬殆盡,光是看著都能叫人生畏。
通往劍爐的鐵門前站著幾個看守的鐵衣衛,整個人包裹在鐵衣之下,只剩一雙眼睛轉過來,看見阿巳手上那碗血後,用透著詭異感的沙啞嗓音道:「劍爐被『它』掌控之後,便無人能靠近,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最後都會反向走出來,無法抵達劍爐裡面。」
鐵衛將門打開:「有緣人,希望你能成功,為我們偉大的劍靈,帶去反抗的力量。」
鐵門之後的熱風吹拂著灌進袖口,將衣袂吹起,風中帶著陳舊的鐵鏽味,阿巳在這般詭異陰森的場景中,冷淡著臉色,根本就沒聽那鐵衛說了些什麼,只深深凝視著面前的劍爐。
仿佛穿透了所有的障礙,凝視著藏在裡面的東西,
抬步向前走去。
他一路暢通無阻進到了空無一人的劍爐中。
熄滅多年的火爐上蒙著塵,進到最深處的鑄劍台上,阿巳站在邊緣之上,來回踱步,往下審視著。
他像一個危險蟄伏的獵手,來回摸索確定著獵物的位置。
那碗血的腥氣散開,爐中開始發出女人幽怨的鳴音,迫切的,渴求的,像一個飢腸轆轆的人看到了食物,瘋狂的想要得到它。
悽厲的尖叫開始迴蕩在封閉的空間裡,如果戚雪在場,勢必會被這極端又劇烈的情緒勾起那天晚上慘痛的回憶。
但這『劍靈』的聲音卻絲毫無法對阿巳造成影響。
他慢慢在台上遊走著,仿佛中間不是堆滿灰燼的鑄劍台,而是一汪水面,能看透隱藏其中的東西。
阿巳的目光掃過每一處,他看見了那被壓制二十四年未曾進食的惡靈,像飢餓的困獸,跟著他游在這劍台邊緣,祈求能得到施捨。
但卻沒看見他想找的東西。
阿巳琥珀色的眼珠反著暗光,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他想了想,將目光轉到了那碗血上。
他劃破了自己的指腹,鮮紅的血液滴進碗中,然後阿巳抬手將碗慢慢傾斜,一點點澆在了鑄劍台中。
冰涼的台石發出呲呲的響聲,白煙往外直冒,仿佛被燒到滾燙的熱鍋見了水,一碗血很快就融進了台石的縫隙中。
下方遊走的劍靈發出了更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沒等來食物,卻等來了劈頭蓋臉的一碗岩漿,將它燙得神魂俱滅,很快就沒了動靜。
血越滲越深,直到最深處。
與此同時,坐在劍閣下的戚雪猛地一陣心跳驟停,心臟說不出的悸動顫抖,一陣陣發慌。
這突來的身體抱恙太劇烈,她眼前都快花了,趕緊調整著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戚雪捶著心口的手才慢慢停下,隨著那激烈的窒息感一點點褪去,她才重新找回了知覺,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喘息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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