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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毯從殿中蔓延出來,流淌過階梯,一直鋪到人的腳下,鮮紅得有些刺眼。

「城主有請。」婢女停在了殿外,俯身以手臂將二人請入。

大殿裡瀰漫著厚重的鐵鏽味,一進門戚雪就被熏得蹙起了眉。

十幾層台階之上,一個看不清樣貌的高大人影站在那,雙手附在背後,腰背也沒有挺直,雖然瞧不清面相,但卻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愁雲慘澹的氣息。

那男人回了頭,目光在戚雪和阿巳之間掃了掃,似乎他也並不知道自己在等的究竟是何人。

「鑄劍城的劍爐之火熄滅了整整二十四年,已經有二十四年,沒能鑄造出一柄帶有靈氣的神劍了……」

他看起來好像精神上有些不大正常,見著兩個陌生人,開口便是如此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怪話。

那男人瞪著眼珠從上面小跑著下來,剛才離得遠沒注意到,等人到了跟前戚雪才看清,他的鬍子頭髮好像邋遢了許久都沒清洗過了,結成了一縷縷和污垢黏在一起,臉色也是蠟黃,雖然衣著華麗,但整個人看起來便是瘋瘋癲癲的。

戚雪沒忍住後退了兩步,下意識想藏在阿巳身後。

那城主圍在二人周圍來迴繞了兩圈,然後想起來什麼似的,點著手指,又風風火火跑回了台階上,不知從哪小心翼翼端出來了一碗什麼東西。

似乎裡面裝的是水,他端得十分小心。等他重新靠近過來的時候戚雪臉色都變了,那是一碗烏紅色的血。

「別怕姑娘,別怕。」城主臉色怪異地安慰戚雪,「我等了你二十四年了,不不不,是『它』等了你二十四年,你終於來了。」

戚雪渾身都麻了,怎麼又是沖她來的。戚雪臉色難看的向阿巳求助,他揚著眉,十分自然地一步擋住了她,散漫問:「『它』是誰?」

那城主好像這個時候才看見阿巳似的,眼珠子慢慢轉到他身上,思考著他剛剛問的話,「它……它……」然後他一邊搖頭,一邊畏懼的縮了縮肩膀。

阿巳凝視著他,挺拔的個頭往前逼了一步:「我們是一起來的,你又如何一眼判定,是她,而不是我呢。」

他的聲音帶著引誘,像是在誘導他思考,從而說出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是……」城主原本的思路變得不堅定起來,開始來回在二人的臉上逡巡,「因為……因為你們感受到了召喚……」

阿巳的神情松下來,揚著一邊眉:「是誰不重要。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需要做什麼,我們才能離開這裡。」

戚雪的視線重新從阿巳臉上轉向那個城主。

他顯然是被擾了心智,頻繁地低頭看自己手上那碗血,用力想著,但就是想不起來原本的目的,讓他本來顯得瘋癲的模樣現在看起來有些痴傻。

「說。」阿巳催促著,目光盯在那碗血上,「這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城主撓著腦袋,仿佛是終於想起來了些:「噢,這個,我們鑄劍城二十四年沒有鑄造出有靈性的神劍了,是因為,二十四年前,『它』來了,然後……然後壓制住了我們的劍靈……」

「這個,餵給劍靈,就能恢復元氣!」城主說話斷斷續續的,但不影響大致的理解,他猛地將碗端到面前:「沒人能靠近劍爐,你去喂,才有用。」

雖然阿巳擋住了戚雪,雖然她看不見這個城主的臉,但此刻戚雪仍然覺得,他這句話就是對自己說的。

戚雪忍不住咽了咽喉嚨:「這是什麼血?」

需要以血祭劍的,那個所謂的『劍靈』,能是什么正經的好玩意?

她不禁回憶起劍閣那夜,被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支配時候的痛苦,像極了活人被投進烈火之中焚燒,發出的悽厲至極的聲音。

戚雪被自己嚇得一激靈,渾身冒冷汗,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鹿血!」城主大叫著。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已經先入為主,根本信不起來。

「不重要。」阿巳淡聲打斷了這對話,毫不避諱,伸手將碗奪了過來,「這事,我來辦。」

離開這座大殿之後,戚雪默默跟在阿巳身側往前走著,視線仍然忍不住的往他手上看。

那隻碗通體瓷白,猩紅的液體在裡面輕輕蕩漾著,她甚至覺得那血可能還是溫熱的,是剛剛從一條性命中淌出來的。

這種念想盤踞腦中揮之不去,越是害怕,它的存在感便越強,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自己便能散熱,灼得戚雪思緒混亂。

「戚雪。」阿巳忽然叫了她一聲。

「嗯?」戚雪回神,若無其事清了清嗓子。

「你的表情。」阿巳斜眼睨著她,還有心思調侃,「其實可以不用這般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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