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沉戟也就算了,連你也惦記他?
落腳的瞬間,突然想到寒英身上有傷,穆謙立馬收了力度,這一腳落到寒英小腿上變得不痛不癢,也就是平日裡幾個要好的兄弟玩鬧的力度:
「你這瞅啥呢?今日不是讓你歇著麼,怎麼跑出來了?」
寒英被踢,立馬回神轉頭,看到自家主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
「沒瞅啥,就是瞧著黎先生那件大氅像是殿下的。如今看來,的確是殿下的。」
穆謙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寒英瞧得是大氅,不是黎至清,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故作好奇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穿得是本王的?」
寒英憨厚一笑,「您比他高一寸,您的大氅穿在他身上,都快到腳踝了!」
「那什麼……你也知道,他大氅被劃破了,他身邊那個丫頭又笨手笨腳的,不會補。」穆謙摸了摸鼻尖兒,梗著脖子,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本王是怕他再病了,還得勞動本王去伺候他!」
穆謙說完,扭頭就走。
寒英是個老實孩子,自家主子怎麼說,他就怎麼聽,撓了撓頭,想著黎梨姑娘不會補,要不然自己抽空去給補一下?省得他老穿自家殿下的。
等黎至清到了中軍大帳,剛想入內卻被攔在了帳外。待通報過後,才被請了進去,黎至清剛入大帳,帳簾立馬又被放下,似是怕被外人窺探一般。
軍帳內肖珏正在上藥。肖珏胸口裹著紗布,紗布上已經洇出鮮紅的血跡,而下腹豁開了極深的一道口子,侍衛正給肖珏往傷口上倒著止血散。止血散剛一倒上,就被傷口裡湧出來的血衝散了。整整一瓶止血散再加上兩卷紗布,才堪堪裹住肖珏的傷口。
黎至清近前一看,心中狠狠一揪,心緒翻騰起來,肖珏出身相府,父親當朝參知政事,兄長賢明遠揚,早已題補東府政事堂,肖珏若靠著父兄,走文官之路,必將順風順水。他若非心中有北境,又何至於遭這一場罪。思及此處,黎至清語中帶了幾分敬佩和擔憂:
「我在路上遇到流民,得知你受了傷,卻不曾想,傷得這般重。還是新傷疊著舊傷!這一道,是今日新添的麼?胸口是舊傷開裂了?」
肖珏面色慘白,額頭因著疼痛一陣陣冒著冷汗,見黎至清難過,趕忙把衣襟往身前扯了扯,遮掩住胸腹的傷口,然後咧嘴一笑:
「嚇著你了?早知道就等換過藥再差人去喚你了。」
「你該早喚我來!」黎至清言語中有些微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