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珠子,穆謙仔細回想了一下,確有其事。原主愛玩,除了玩鷹遛鳥聽曲兒,還喜歡自己燒瓷。有次惹了八妹妹不高興,想燒幾個小玩意去賠罪,但窯的溫度沒控制好,把三顆白釉珠子燒出了裂紋。本來是燒壞了,誰成想裡面的青色透出來,卻極為好看。原主覺得有趣,隨手就把那三個珠子給了仲城、正初和玉絮玩。
「一顆白釉珠子,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兒,瞧玉絮那小氣樣兒!你不許跟他學!」穆謙聽著,滿臉嫌棄,繼而又問道,「佩劍找回來以後呢?」
「在這裡,早就用上了!」寒英一臉得意的拍了拍腰間的佩劍,「我可不能等它丟了再後悔了!」
不能等它丟了再後悔?穆謙愣住了…
那自己是否也應該珍惜當下,不要等將來後悔?穆謙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可黎至清喜歡自己麼?從前只提過讓黎至清追隨自己,黎至清一直未置可否,若是貿然將感情宣之於口,可會嚇著他?他有妻有子,家庭美滿,出身世家,修身自持,他會怎樣看待自己這番感情?他可能接受一名男子愛他?他是否又會愛上一名男子?
大成有些權貴好男風,穆謙知道這些根本不算秘辛,連朝堂上幾個天子近臣也有這樣的喜好,今上對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以,這份感情雖然擺不上檯面,可放在京畿也不算什麼。可黎至清出身登州,民風淳樸,是否能接受呢?
穆謙突然患得患失起來,好在這段時間,胡旗軍隊一直在三十里在駐紮觀望,再未揮師攻城,穆謙才有功夫沉浸在一份求而不得的感情里。
半個月來,穆謙一直悶悶不樂,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寒英看在眼裡,想去請黎至清來陪他下棋解悶,被穆謙一句「至清傷著了,讓他好好養傷,誰都不許打擾」拒絕了。
黎至清的刀傷傷在肌膚,第二日傷口便已結痂,穆謙不來煩他,他正好有時間去處理開荒屯糧的事。夏日裡雨水多,雖然北境偏干,但是一場雨下來,地里的雜草又會瘋長起來,再加上多丘陵地帶,土地凹凸不平,荒地雖開墾出來了,但還得平整土地。
北境大多是募兵,有些士兵從軍前,在家中以種地為生,對於土地翻整,頗有經驗,黎至清便以他們為主,帶著劉戍手下的邊防軍在開墾土地。
「先生,前前後後開墾了有一千畝了,咱們要不要試著種點黍麥?」劉戍拎著鋤頭,拿著袖子摸了一把額頭,衝著在站在剛壘起的田埂旁觀察的黎至清一樂。
「竟有這麼多了?」黎至清聽了一喜,轉頭對另一個士兵問道,「二牛兄弟,你看呢?」
名叫二牛的士兵抓起地里的土看了看,然後把土丟回地里,拍了拍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