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爺枉死」四個字,就讓黎豫浮想聯翩了,莫非老侯爺並非因病猝亡,而是人禍?
黎豫正在腦中琢磨著,已經在外演了一天孝子賢孫的黎晗帶人來了春草別苑。
黎晗將隨侍留在了院中,一個人進了屋,「春草別苑,自你出了府,爺爺就不許人踏足半步,以後,你要是想住,也並非不可,反正安國侯府豢養的門客不少,也不多你一個。」
黎晗話外之音,不過是想讓黎豫對他俯首稱臣,黎豫心中不屑,安坐在桌前,「我倒不知,晗公子有這樣的度量。」
「晗公子?」這個稱呼,讓黎晗滿臉不悅,「如今你該稱呼我一句『家主』。莫非,你還以為這是三年前,你還有能力跟我爭家主之位?」
黎豫低頭,神情落寞,「我從未想過爭這個位子,老侯爺錯愛罷了。」
黎晗聞言一笑,「既然如此,此刻你跪地朝我磕頭行禮,黎氏可以賞你一口飯吃。」
黎豫不接話茬,只冷冷問道:「去年秋日我赴壩州前,老侯爺身體安康,為何半年功夫便薨了,真是因病而亡?」
黎晗眼神漸寒,「交出京畿諸州和南境諸州的商路關係,北境壩州互市生意,我可以做主仍讓你打理。」
黎豫更進一步,「禎盈十四年胡旗南侵之戰,我哥陣前回登州,可是聽了你的命令?」
黎晗眼中凝霜,「生意的帳冊和玉佩的秘密拿來,看在黎徼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命。」
黎豫心中不忿,「這麼說,我哥的確在為你辦事?我哥死於回北境的路上,他到底因何而死?」
黎晗殺心已起,「你當真這般冥頑不靈?」
第93章 舊疾(下)
被扔到水牢之前,黎豫根本沒想到外表華麗的安國侯府竟然還有上私刑的地牢,不禁自嘲,原來自己對黎氏的認知,只是九牛一毛。
地牢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水牢里的水冰冷刺骨。水並不渾濁,隱隱約約能夠見到水底的光景,黎豫猜測這極有可能是專門為他備下的,甚至方才他與黎晗在春草別苑針鋒相對時,安國侯府的家丁們可能正一桶一桶的拿井水往水牢里灌。
不過,此刻黎豫無暇猜測許多,因為這水實在是太冷了!水剛剛漫過黎豫的胸口,周遭的冷意讓他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