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清想到那日情景,又見肖瑜現下胳膊上還裹著紗布,極為愧疚,「師兄怎的跑到荒山野嶺來了,相府條件總歸是要好些的。」
「這裡清淨。」肖瑜嘆息一聲,「想不明白的事,遠離紅塵就容易想明白,下不了決心的事,無人相擾就能做決斷。」
肖瑜明顯話中有話,黎至清自打見完阿克善便心煩意亂,此刻無暇再猜肖瑜的心思。
「師兄,有話不妨直說,等下說完,還想向你討教東府的通敵之事的案情。」
肖瑜仔細打量了一番黎至清,見他領口處有一個若有似無的紅印,難得蹙眉,然後才正色道:
「至清,晉王殿下對你的心思,朝野已經滿是流言,你老實說,此事是真是假?」
黎至清沒想到肖瑜會提此事,眉毛一挑,「難怪大成國勢日陵月替,原來朝臣都把心思放在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上了。」
「當真捕風捉影?」肖瑜認真瞧著黎至清,眼神中沒有絲毫嘲諷,反倒滿是擔憂之色。
他與穆謙如何,是他們兩人之事,黎至清自身並不在乎,他從前畏縮不前,是他怕穆謙在乎。如今被肖瑜點出來,黎至清並不想就此事多言,眉頭微微一蹙,並未接話。
肖瑜心中壓著石頭,沒有上次跟黎至清打太極的閒心,直言問道:
「你可與他做過色授魂與之事?」
黎至清與穆謙雖然互相傾慕,但因著身體有恙,兩人只限於抵足而眠,此刻被肖瑜問道面上,黎至清羞惱道:
「自然是不曾的!師兄今日喊我來,若只是為著閒言碎語,那至清就先行告退了。」
第152章 入彀(3)
「怎麼這麼大氣性!」肖瑜無奈地嗔怪一句,「本是為著你著想,反倒是讓我里外不是人了。」
聽著肖瑜話里話外都意有所指,知他不會無緣無故私下與自己相見,黎至清這才冷靜下來,問道:
「師兄今日喊我來,到底為著何事?」
肖瑜躊躇半晌,抬眸對上黎至清探尋的眸子。
「至清,你若有心報國,京畿里有得是親貴。你從北境回來,雖然未得到官職封賞,但名聲早在外,太子、秦王、趙王、睿王、林肖謝容四大國公府,投入哪家都是前途無量,晉王身邊未必是最好的歸宿。或者,你就來太子身邊可好?咱們師兄弟三人待在一處,也算是一場佳話。」
黎至清只當肖瑜舊事重提,登時變了臉色,「師兄,先時說好的,咱們各為其主,互不干涉,如今你為著太子來當說客,未免言而無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