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黎至清,冀州就藩的穆諺整個人容光煥發,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顯然日子過得甚是滋潤。
黎至清不想對自己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多說什麼,只道:
「世子殿下如今說話這般直白,也不怕給令尊招來禍患。」
穆諺如今不問朝堂事,趙王府緊著他那個庶出大哥去出風頭,他則躲在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養兒女,好不快活,自然也不在乎這些口舌是非。
「本世子說錯了嗎?太子和秦王那裡,本世子可回京後可都挨個見過了,雖然兩人嘴上沒明說,可都念著你在北境的功勞和把穆謙扶起來的能力,巴不得想將你攬入麾下,怎麼,這些日子他們沒招攬你?」
黎至清面上淡淡的,「殿下謬讚了,晉王殿下有今日成就,全仰賴他才能卓絕,與黎某無甚關係。」
穆諺聽了這話,面上儘是嫌棄之色,往椅背上大大咧咧一靠,撇了撇嘴道:
「先生,咱們都是一起從北境回來的,本世子還跟著你讀了許久的書,這場面話就不必說了吧!本世子是跟穆謙和穆訣一起長大的,大家幾斤幾兩誰不知道啊。」
黎至清低頭,穆謙到底幾斤幾兩,他還真沒瞧清楚。
「不過,話說回來,你與其夾在太子和秦王之間左右為難,怎麼不跟穆謙去北境呢?那裡雖然艱苦些,可比留在京畿蹚渾水要強多了。而且,雖然本世子跟穆謙不對付,但平心而論,太子和秦王都沒穆謙厚道。」
更何況,他還對你有意,肯定能好好待你。
黎至清前些日子陷入了自己的固定思維里,不能說被人擺了一道,只怨自己沒腦子!他不願接這話,只把問題拋回給穆諺。
「好端端的,殿下怎麼回京了?」
「還不是為著今上的萬壽節,我家老爺子一早就寫了信催著讓回京,你說滿打滿算還有兩個月,著什麼急!」有趙王在京畿周旋,穆諺回不回京根本無傷大雅,他對此事也滿不在乎,只就著這話,又接了一句:「說起來,萬壽節穆謙也得回京,不過他離得遠,估摸著得卡著日子了。」
黎至清聞言一怔,他要回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是喜是憂。
自打穆諺進門,黎至清面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北境路途遙遠,是要耽擱些日子的。」
「看你這樣子,還是盼著他回來的,你當初為何不跟他去北境呢?」穆諺沒打算放過黎至清,他心裡不明白,明明這倆人配合如此默契,怎的就分道揚鑣了?
「自然是京畿還有差事未了。」黎至清是個能藏住話的,通敵之事他已然查得七七八八,雖然趙王一支並未牽扯其中,黎至清並不想多生事端,而且他還有許多細節沒想明白。
黎至清轉頭打量了一眼穆諺,抱著一試之心道:「正巧殿下登門,黎某偶然間得了一物,殿下可否幫忙賞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