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穆謙揚聲,那人聽到動靜一驚,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下意識扭頭就跑。
動靜一大,直接驚動了邊防營巡守的將士,一隊人當即提槍追了上去。那人手腳不算利索,顯然也不是個經常操練的,沒跑多遠就被邊防軍將士按在了地上,摔了一臉的土。
沒想到這小毛賊這麼輕巧就落網了,全程圍觀了這一幕的穆謙頓覺無趣,摸了摸鼻尖,慢慢悠悠晃過去,在那人身前蹲下,嫌棄道:
「就這身手你咋好意思來邊防軍大營門口丟人現眼的?來人,丟地牢里去,交給趙團練使慢慢審。」
穆謙吩咐完扭頭要走,卻見容修一臉探尋的盯著那人,而那人對上容修目光的瞬間,立馬別開了臉。穆謙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絲異樣,問道:
「你認識?」
容修蹙著眉,努力回憶半晌,才猶豫道:
「瞧著是眼熟,四年前屬下隨軍北上,他應該在禁軍殿前司任職,如果屬下沒記錯,他叫楊宜斌,有一兄長楊宜年在樞密院任都承旨。」
「哦?禁軍的人?」穆謙瞬間樂了,拖著下巴饒有興味道:「看起來,咱們不用再折騰中軍大帳那兩個人了。」
*
已經入冬,地牢陰冷潮濕,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發霉腐敗的味道。穆謙是從沙場上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這點味道對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可謝淳養尊處優慣了,剛提著一個小木桶從石階上下來,聞著這味,就忍不住乾嘔起來。
穆謙心疼他年紀小沒受過罪,一邊為他捶著後背,一邊耐著性子勸道:「不行你就回去吧,這麼多差事,學什麼不成,沒必要作踐自己。」
謝淳拿袖子摸了一把嘴角,嘴硬著強撐道:「得虧我沒吃早飯的習慣,沒事六哥,我撐得住。」
穆謙見他堅持,也不再勉強他回去,只是安慰道:
「這種地方你沒來過,忍一下,習慣就好了。這幾個月你差事辦得不錯,等和親的事兒了了,給你放兩天假。」
這幾個月,謝淳仿佛一夜間長大了一般,不論是下田墾荒、押送糧草還是鍛造軍需,哪裡有差事他都沖在前頭,不會做就虛心求教,做錯了被罵也從不委屈,誠心認錯道歉,然後改正,全然一副積極上進的後生模樣,惹得軍中上下刮目相看。
此刻謝淳只是咧嘴一笑,「六哥,我不累,前幾日陪著那倆京官玩樂,都在歇著,讓我跟著你多學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