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靜下來,黎豫仍覺得後怕,「我聽肖伯父說,他求了若素師兄替你擋了楚州常備軍十日,如今又把你從屍山血海里背了出來,但凡這期間有一處疏漏,穆謙,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穆謙把人往懷裡摟了摟,「沒事,即便沒有他,還有別人,就算無人相助,我也能自救,阿豫,即便還剩下最後一口,我也會撐著見你最後一面。」
黎豫伸手一巴掌拍他胸口上,「別胡說,這種話我一輩子都不想聽見了。」
「哎呦!」穆謙假做疼痛,把人的手壓在自己胸口上揉了兩下,「下手這麼重,肯定得落個紅手印。」
「我叫你紅手印!」兩個人先時鬧騰歡了,黎豫見他裝相,絲毫不慣著,一個激靈坐直身子,上手就去扯穆謙的前襟。
穆謙沒有防備,衣襟被扯開,一道貫胸的疤痕顯露在面前,黎豫登時頓住了,怔怔地盯著那道疤沒了動靜。
穆謙見狀,也掙扎著坐了起來,自顧整理好衣襟,把人攬進懷裡,還不等穆謙說什麼,黎豫喃喃開口了。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只傷了腿。」
穆謙見黎豫神色有異,趕忙把人摟緊了些,哄道:「沒事,都過去了。」
黎豫知道穆謙心疼了,趕忙將一腔擔憂強壓下去,換上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頗有些埋怨的盯著穆謙,強詞奪理道:
「你怎麼就不知道送個信來,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穆謙你到底有沒有心!」
穆謙頗為冤枉,又怕黎豫著涼,扯著人胳膊,要他再躺回去。
「不是我不想啊,我剛醒,才七日功夫,醒了才知道已經昏迷了快一年。這些山匪又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我這是費了老大勁才取得他們信任。」
黎豫撥拉開穆謙的手,「氣勢洶洶」地盯著人,陰陽怪氣道:
「是啊,還聯合這票山匪用故弄玄虛的手段來調戲我!」
嘿嘿,穆謙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去扒拉黎豫,哄道:
「這不是為著傳遞消息方便麼,這伙山匪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服朝廷管束,要知道我的身份,那我的消息還得晚幾天才能傳出去,如今這招甚好,一下子就給這饅頭山二當家的騙來了壓寨夫人!」
黎豫不再梗著,順著穆謙的力道又躺回人的懷裡,心思一轉,又問道:
「你方才說你是七日前醒的?」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