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桐笑了起來。
「拉倒吧!」時桐笑道,「你巴不得我早點離開京城,再也不來纏你!」
是這樣嗎?簡疏文在心裡問自己。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簡疏文永遠記得見到時桐的第一眼,時桐翹著二郎腿,端著一杯茶,身穿一身寬寬鬆鬆的新中式,全身放鬆地坐在簡疏文對面的椅子上,他身後就是一扇窗,一縷夕陽從窗外射進來,照在他身上,整個人像個美而厚重的文物,當時簡疏文心裡「咯噔」一下,目光在時桐身上就再也移不開。
就只一眼,簡疏文就淪陷了。
第6章 不聽話
「你那什麼案子,跟我說說唄,反正我也無聊,聽聽故事解解悶。」時桐被簡疏文捏舒服了,起了八卦的閒心。
簡疏文便把張凡生案大致跟時桐說了一遍。
「我以前遇到的不給賠償金的公司,大多是資金鍊已經出了問題的小公司,他們自己都搖搖欲墜,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當然少出一筆是一筆,賭的就是員工懂不懂法,萬一員工不懂法,壓根不知道有賠償金這回事,老老實實地走了,那麼錢就省下來了。只是沒想到,白余科技這種規模的公司,日賺好幾億,居然也這麼摳,摳還不算,還要把人送進監獄,缺德。」簡疏文道。
時桐悠悠地說:「我現在的財富幾輩子都用不完,可我也不會去街上撒錢。我有錢是我的事,為什麼要便宜別人?」
時桐又道:「清朝末年有個大臣曾經說,家產寧可贈之於朋友,必不畀諸家奴。再說,你口中這個張凡生,犯了個最大的錯誤——他壞規矩了。」
「你是說白余科技要求績效倒數的員工自覺離職的規矩?這規矩不對,它與《勞動法》是相衝的。」簡疏文反駁,「當公司的規章制度與法律法規有衝突時,應以法律法規為準。」
「所以他們才會明面上說是勸退啊,而不是強行趕人走。但當他們要你走時你不走,那就是壞了他們的潛規則,破壞潛規則的人是要遭到懲罰的,不然潛規則就失去了威懾力,以後誰還遵守?」
「也就是說,張凡生被整入獄,不僅僅是因為那筆賠償金,更是公司為了威懾其他員工——瞧,不聽話的後果就是這樣,以後還有誰敢不聽話?」
時桐閉著眼,微一點頭,對簡疏文的總結表示認同,「你們這裡的事,你比我懂,不過怎麼說呢,有些東西跟我們那裡大同小異。」
夜深了。
簡疏文結束工作,從書房回到臥室,摸上床,這明明是他自己的床,但因為床上多了一個人的緣故,他上去也要小心翼翼。
簡疏文剛上床,時桐就摟了上來。
「你沒睡?」簡疏文驚訝道。
「睡不著。」黑暗中,時桐摟住簡疏文的腰。
簡疏文有健身的習慣,身材很好,尤其是腰際的線條,時桐曾在那裡咬過一口。
「來點睡前服務吧。」時桐主動要求。
「別服務服務地叫,叫得我跟鴨子一樣。」簡疏文抱住時桐,一個翻身乾脆利落地把他壓在身下。
簡疏文故作正經地解釋道:「法律上對那種服務的判定,是要在發生關係的同時還要有金錢交易,我可沒收你錢。」
時桐哈哈大笑,手臂環上簡疏文的脖子,坦坦蕩蕩地說:「我就愛你這張嘴。還有你的技術。」
正如時桐所言,簡疏文技術很好,知急知緩,時桐要狂風就給狂風,要細雨就給細雨,難怪時桐不願換人。
——————————————
簡疏文寫了申訴狀,附上原一二審判決書等法律文書以及陳非搜集到的新證據,提交上去後,終於等來了再審通知書。再審將在京城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