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景沒想到兩個婢女手勁如此大,一時竟沒掙脫開。
「放肆,敢對太子以下犯上,你們是不是想被誅九族?」
阿忍和九兒同時發力,不客氣地將秦淮景推出房門。
「等你坐上太子的位置,再下令誅我們九族也不遲。」
砰!
房門緊閉,也將秦淮景和姜歲歡分割到了兩個世界。
這一覺,姜歲歡睡得並不安穩。
夢中的場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她喊不出聲,如木樁子似的站在那裡無法動彈,任淚水滑落。
再次睜眼,天已經黑了。
竟然又是一場夢。
額間滲出一絲薄汗,眼角處殘留著一絲淚痕。
九兒和阿忍一左一右站在床邊,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起身時,姜歲歡不小心碰到床頭的白貓。
貓兒一動,頸間的鈴鐺發出聲響,清脆悅耳,煞是好聽。
姜歲歡給這隻貓取的名字叫雪團兒。
雪團兒有一雙美麗的異瞳,滿身毛髮被打理得蓬鬆又柔軟。
想揉又想捏。
姜歲歡確實也這麼做了。
抱過雪團兒,整張臉埋在貓咪柔軟的皮毛上,順勢擦去眼底的濕潤。
九兒擔憂,「小姐,你方才是不是做了噩夢?」
姜歲歡撓了撓雪團兒的下巴,「無礙,你二人怎麼了?」
藏不住心事的九兒憤憤不平地嘟起嘴巴。
「奴婢越想越窩火,那秦淮景臭不要臉,連貶妻為妾這種蠢話都說得出口。」
「也不想想秦家當時是什麼處境,名義上是皇室宗親,其實是連飯都吃不起的破落戶。」
「若非小姐帶著嫁妝進門接濟,他那個守寡的母親,還有登門蹭吃蹭喝的姨母和表妹,哪有機會過上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
「就連當日提拔他的徐將軍,也是小姐幫忙引薦。」
「沒有小姐從中斡旋,他秦淮景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
「如今被聖上內定為皇儲,旨意還沒下來呢,便迫不及待的扶別人上位。」
「那第一女侯叫蕭什麼玩意兒的也是下賤,明知姓秦的已有家室,還厚著臉皮搶占別人正妻的位置。」
「將近兩年的付出和隱忍,換來的卻是這個局面,奴婢真替小姐不值。」
沒法不氣。
夫妻分開這些時日,小姐出錢又出力,留在奉安那個窮鄉僻壤,幫夫君照顧秦氏一族。
而秦淮景則拿著小姐給他的資源在陛下和眾大臣面前爭奪太子位。
得知秦淮景有望被立儲,秦家上下一片歡騰。
還以為小姐也會借光成為身份尊貴的太子妃。
結果包袱款款趕來京城,一見面就被告知身份卑賤不配坐上那個位置。
這讓她們如何能忍?
與九兒相比,阿忍說話就很直接。
「小姐,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沒必要留著,不如快刀斬亂麻,送他歸西。」
九兒點頭,「我舉雙手贊成阿忍的提議。」
姜歲歡問:「給我一個殺他之後會得到的好處?」
阿忍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回了四個字,「可以爽到!」
姜歲歡捏了捏雪團兒的後頸。
「我的目的是借他的身份在京城立腳,不然當初也不會讓徐將軍給他晉升的機會。」
「何況我與他的婚姻,是為了完成孽緣走個形式。」
「他知恩圖報,我自會好好過日子。若不識好歹,當個垃圾丟掉也就是了。」
思忖片刻,姜歲歡又問:「老夫人那邊什麼態度?」
提起老夫人,九兒更氣。
「小姐熟睡這段時間,那老登派人過來帶話,說她兒子的身份今非昔比,讓小姐懂事一些顧全大局。」
「真是不要那張老臉,小姐錦衣玉食供養她們,還親自施針幫她調理身體。」
「到頭來呢,一點恩情都沒換來,真跟她兒子一樣狼心狗肺。」
姜歲歡淡然一笑,「早有預料,並不奇怪。」
九兒惱道:「明知今日這個結果,當日就不該在她們身上多花一文錢。」
姜歲歡把玩著雪團兒頸間的金鈴鐺。
「養蠱也是一種樂趣。」
九兒:「何意?」
阿忍從中聽出了端倪,「小姐玩的這一手叫做捧殺。」
九兒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眼珠一轉,便明白了她家小姐的意圖。
「小姐接下來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