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道:「表妹,我還肯叫你一聲表妹,沖的是我二人這半年多在一起相處的情份。」
「按理說,我是將軍府女主人,是該為將軍府的一切花銷去買單。」
「可你表哥,咱們大晉朝赫赫有名的宣威將軍離家這兩年早已在外心有所屬。還揚言不日之後,要將那心儀之人以正妻的身份娶進家門。」
「外面的女子若為正妻,我這將軍府的女主人,下場只能是給人讓位。」
「將軍府即將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若舍盡家財為府中買單,將軍免不得會責罵我多管閒事。」
看熱鬧的老百姓再一次譁然。
沒想到出門溜個彎,還能吃到這麼大一個瓜。
這宣威將軍有點故事,竟要為了別的女人貶妻為妾。
圍觀的這些路人們,有幾個是在伽藍寺門口看過現場的。
很快便有人在私下談論:「將軍夫人說得沒錯,那日在伽藍寺,有位騎馬的女子攔住她去路,又是責罵又是揮鞭,囂張得很。」
「後來將軍帶著隨從出現,大家都以為他是幫將軍夫人做主的,沒想到被將軍護著的卻是那騎馬的女子。」
「我還聽說,那女子好像懷了身孕,肚子裡的孩子等不得,所以急著逼宮呢。」
人群不斷傳來竊竊私語,也讓初到家門的秦淮景再一次被架在火上烤。
朝身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接到命令的下屬人群的方面厲喝一聲:「將軍府門前不是你們談論八卦的地方,散了散了,趕緊散了。」
方梨卻在關鍵時刻成了姜歲歡的神助攻。
「表嫂,你怎能這樣冤枉表哥。表哥對你情深義重,絕不可能為了外面的女人奪去你的正妻之位。是吧表哥?」
表面看著,方梨是在替秦淮景開脫,實際卻是為了坐實姜歲歡與表哥之間的夫妻關係。
姜歲歡當然也不想圍觀人群現在就散,她最終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表妹,我做人很有自知之明,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寬慰我。」
方梨:「……」
她真的沒有寬慰的意思,只想利用姜歲歡,把蕭令儀擋在門外而已。
眼看輿論又要被姜歲歡帶偏,秦淮景這次堅決不上她的當。
他翻身下馬,徑直走向姜歲歡,臉上露出一抹無奈。
「歲歡,我說過多少次,伽藍寺門前的那位女子,是我當日在戰場的同僚。」
「那天的事情只是誤會,你不要小心眼的揪著此事沒完沒了。」
「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將軍府正妻的位置永遠是你。」
這話說得很有玄機。
只要不做對不起他的事,正妻的位置便永遠是她。
人生在世,哪有從不犯錯的時候。
即便沒錯,當她的存在礙了某些人的人,也會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她頭上。
呵!真當她聽不出弦外之音。
既然秦淮景這麼想給自己立正人君子的角色,當然要無條件的滿足他。
「將軍此言可當真?」
直覺告訴秦淮景,姜歲歡應該在憋著壞。
可她過于澄澈的大眼,以及俏臉上那副無辜的表情,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必須承認的是,與粗魯脾氣爆的蕭令儀相比,姜歲歡方方面面都長在他的審美點上。
柔弱,嬌氣,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再一次確認,兩年前花盡心思娶她進門,看中的是她這張嬌俏的臉,而不是道士的那句無稽之談。
「句句當真,絕無隱瞞。」
女人就是女人,嘴上說著不怕被休棄,內心恐怕已經慌了。
今日故意在人前鬧這一場,說不定是在等他一個態度。
很好!
只要姜歲歡肯向他服軟,事情就還有轉機的餘地。
姜歲歡故意露出嬌羞之色,「希望將軍不會食言。」
沖秦淮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勞累一天,快回屋吧。」
「等等!」
要帳的夥計們從看戲中回過神,「貴府欠給我們的銀子何時付清?」
秦淮景,小朱氏以及方梨紛紛看向姜歲歡,擺明了在等她來付這筆帳。
姜歲歡面露迷茫,「都看我做什麼?」
方梨急了,「當然是要表嫂先把銀子付了。」
姜歲歡故作為難地看向秦淮景。
「實不相瞞,這兩年為了供養婆婆和遠在外省的你,我手中的嫁妝已經花得所剩無幾。」
秦淮景不想旁人誤會自己是個軟飯男,便極力維護自身形象。
「歲歡,你要知道,你先後拿給我的那七萬兩,皆已用在行軍之上。」
「為了與南楚對抗到底,我魔下將領數次面臨糧草枯竭。」
「朝廷的供給供應不上,生死關頭,只能自掏銀子去保證前線將士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