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玉試探地問:「不知姑娘要問什麼?」
姜歲歡朝他面前逼近幾分。
「我想知道,兩年前洛城一戰,背後藏著什麼陰謀?」
赫連玉神色不變。
「姑娘是不是問錯了人?」
姜歲歡單指勾起他的下巴,「你的同伴告訴我,你對當年那場戰役瞭若指掌。」
赫連玉揚起下巴,被迫看著姜歲歡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實在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嬌弱易碎的小女子,威壓感竟然大到他無從反抗。
「我身體裡的確流著南楚的血液,但我並不是你口中的奸細,只是流落到他鄉苟活的可憐蟲。」
「孑然一身,無親無故,哪裡有什麼同伴?」
他嚴重懷疑今晚的變故是一場局,一場鳳西爵專門為他而設的局。
嚴刑拷打整三天,都沒能從他口中挖到想要的信息,鳳西爵不急才奇怪呢。
只是沒想到,無計可施的鳳西爵,竟然利用一個小姑娘從他口中套出所謂細作的名單。
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姜歲歡朝船艙的方向打了記響指。
不多時,阿忍拎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年輕男子,從船艙里走出來。
被阿忍用力推了一下,男子腳步踉蹌的摔倒在地。
姜歲歡粗暴地揪住那男子的衣領,笑眯眯地問赫連玉,「認得他嗎?」
年輕男子剃著光頭,身上還穿著和尚的僧衣,嘴裡被塞了一塊破布,樣子別提多狼狽。
此人正是那日在伽藍寺,向姜歲歡表衷心的雲清。
赫連玉冷冷看了雲清一眼,「這人是誰?我不認得。」
拔掉雲清口中的破布,姜歲歡拎著雲清的衣襟,往赫連玉面前又提了提。
「看清楚再說話,這人你真的不認識?」
赫連玉反問:「我該認識?」
手起刀落,姜歲歡用短匕在雲清臉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鮮血瞬間噴射出來,濺得赫連玉滿臉都是。
還沒等他搞清狀況,姜歲歡當胸一腳,將雲清踹進冰冷的河裡。
「既然抓錯了人,不如將錯就錯,讓他給水裡的小可愛們當魚食。」
水裡的某些動物尤其喜歡血腥的味道。
不用太久,雲清臉上的傷口就會引來無數魚兒爭相搶奪。
赫連玉沒想到姜歲歡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動起手來竟這般殘忍。
「先把人救上來,有什麼問題你問便是。」
姜歲歡沖阿忍使了個眼色。
阿忍朝河水的方向丟下繩索,用著巧勁甩動幾下,沉入水底的雲清又被阿忍救了上來。
姜歲歡再一次粗暴地將雲清提到赫連玉面前。
「現在看看,這人你究竟認不認識?」
赫連玉點頭,不情不願地說了兩個字:「認識。」
雲清拼命沖他搖頭,提醒對方別亂說話。
赫連玉:「既然被人抓了現形,再遮遮掩掩也沒意思。」
他看向姜歲歡,「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會抓到他?」
這個問題,同樣也困擾著雲清。
他自認自己隱藏得極好,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什麼地方暴露了。
姜歲歡將一張字條丟在雲清臉上。
「明知我對南楚恨之入骨,還敢利用我去皇城司救人,你不暴露誰暴露?」
雲清聽得心中一寒。
都說天機閣大小姐智多近妖,今日倒是領教了。
赫連玉從中聽出幾分端倪,「所以今日這個局面,不是鳳西爵為我設的一場局?」
雲清雙膝跪地。
「少主,我只是單純的想救你。」
進了皇城司,不死也脫層皮。
放眼整個京城,有本事救赫連玉脫身的,只有天機閣這位大小姐。
哪怕身份就此暴露,雲清也要放手一搏。
他知道姜歲歡對兩年前那件事情耿耿於懷,便讓信鴿給了她一個錯誤提示。
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先把關在皇城司的犯人救出來再說。
至於救出人後會面臨什麼,雲清根本想不到那麼多。
對他而言,少主的安危比命還重。
姜歲歡饒有興味的挑高眉頭。
「你叫他少主,看來赫連玉這個小奸細,在南楚的地位很不一般。」
第38章 一箭雙鵰
心中有愧的雲清無視臉上汩汩流血的傷口,恭恭敬敬給姜歲歡磕了一記響頭。
「閣主當年於我有恩,我也答應過閣主,大小姐入京後必會對您鼎力相助。」
「如果少主沒有被抓,我會心甘情願成為大小姐手中一枚可用的棋子。」
「若非少主身陷囹圄,我也不會將算計的主意打到大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