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輕輕撫摸著在懷中睡得正香的雪團兒。
雖然她沒在現場,從九兒匯報來的隻言片語中不難猜想,得知秦淮景要娶方梨為平妻後,蕭令儀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愧是司辰調教出來的人,成衣鋪那掌柜倒是有點本事。
三言兩語,便將秦淮景與方梨那點事透露出去。
秦淮景做夢也不會想到,小朱氏和方梨已經被他軟禁,娶平妻的事情還是沒瞞住。
姜歲歡問:「秦淮景就由著蕭令儀在那麼多人面前問候他的祖宗八輩?」
追根溯源,秦淮景的老祖宗,與當今陛下的老祖宗可是同一人。
蕭令儀吃了熊心豹子膽,連陛下的祖先都敢侮辱。
一旦上面追究此事,後果可大可小。
九兒分享八卦的欲望再次被勾起。
「秦淮景肯定是制止了,不過蕭令儀當時正在氣頭上,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情急之下,秦淮景抽了她一巴掌,世界終於安靜了。」
九兒武力值不如阿忍,輕功學得卻很不錯。
從蕭令儀帶著婢女一路殺到秦淮景面前,九兒和阿忍便在後面跟蹤看熱鬧。
果然不負二人所望,被她們看到了一場精彩大戲。
在九兒的描述下,挨了巴掌的蕭令儀不顧形象的失聲大哭,簡直比後宅子裡受了欺負的小媳婦還要委屈一萬倍。
秦淮景哄是哄了,成效不大。
蕭令儀發瘋的樣子太可怕,十個潑婦也不及她萬分之一。
「姓秦的也夠卑鄙,在蕭令儀的逼迫下,竟然把鍋甩在小姐頭上。」
「他說方梨是在小姐的設計下爬上了他的床,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對方梨都沒有任何好感。」
「還說小姐心理扭曲,連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
「你都不知道蕭令儀當時的表情有多可怕,那樣子簡直像要吃人。」
要不是擔心曝露自己,秦淮景出言詆毀小姐時,九兒就衝過去揍人了。
姜歲歡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雪團兒脖子上的金鈴鐺。
「看來秦府這個腌臢地方,是時候脫身離開了。」
姜歲歡預測秦淮景今日定會找自己來鬧。
果然到了下午,秦淮景帶著滿臉的怒氣找上了門。
「姜歲歡,我有話要單獨與你說!」
目光瞟向在房間裡干雜活的阿忍和九兒,不客氣地命令道:「你們兩個先出去。」
阿忍直接無視對方,繼續忙著手中的活計。
九兒送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用雞毛撣子假模樣式的清理著灰塵。
這不是秦淮景第一次在兩個婢女面前吃癟受氣。
換做從前也就忍了,今天絕對不能忍。
大步朝九兒面前走過去,抬手就要抽她巴掌。
九兒輕鬆躲過他的襲擊,身姿輕盈地向後退了一步,「將軍這是在發什麼瘋?」
一擊不成,秦淮景又要偷襲第二次。
手臂還沒落下來,就被阿忍一掌攔在半空。
「我二人若犯了錯,自有小姐下令責罰,將軍無權過多干預。」
秦淮景最恨的就是這個阿忍。
不久前,她在伽藍寺門前數次以武力挑釁蕭令儀,這個仇,他早想報了。
反正也打算與姜歲歡撕破臉,不如親自教她房裡的奴才重新做人。
秦淮景並沒有把一個小婢女放在眼裡。
明知道阿忍學過一些功夫,也不過是些花拳繡腿,不懼威脅性。
「你們兩個奴才,本將軍今日一定要狠狠教訓。」
只要弄死這二人,剩下姜歲歡這個病秧子,還不是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商戶孤女,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然而現實卻讓秦淮景大受打擊。
被他瞧之不起的阿忍,會的哪裡是什麼花拳繡腿。
都沒看清她如何出招,就被當胸一腳踢飛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時秦淮景還在想,是他反應太慢?還是阿忍出招的速度快到驚人?
怎麼可能連一招都鬥不過?
偷眼去看姜歲歡,姿態慵懶地靠在軟榻上,腿上蓋著一塊白色毛皮,手裡還捧著一本書。
「姜歲歡,你就眼睜睜看著這兩個奴才以下犯上?」
姜歲歡沖阿忍和九兒做了一個退離的手勢。
「先出去吧,容我和將軍單獨說幾句話。」
九兒和阿忍相繼離開,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秦淮景一眼。
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在姜歲歡面前被折辱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