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塊餡餅砸到她面前,她非但不肯伸手去接,還不屑一顧的要將其丟棄。
是真清高還是裝清高,姜雲霄很想親眼看看後續。
從來不愛多管閒事的姜敘白也忍不住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妹妹多看一眼。
沒想到真假千金這種烏龍,有朝一日也會被他姜家攤上。
對於妹妹這種身份的親人,在姜敘白前二十幾年的生命中,充當著可有可無的角色。
不是他冷酷鐵血不懂親情,而是生來的天性便是如此。
不管是對父母,兄弟或是妹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到為人子,為人兄,為人弟義務。
該為家族做貢獻的時候他會竭盡所能,需要他做出犧牲的時候也義無反顧。
因為這是他生來的使命。
所以姜知瑤也好,姜歲歡也罷,不管誰來做這相府千金,他都會冷眼旁觀,不妄加干涉。
心情最複雜的當屬姜時安。
他與父親的目標向來一致,在得知姜家骨血流落在外時,不計代價,也要讓其認祖歸宗。
等待的過程中,接到父親派人傳回的口諭,人已經往這邊來了。
這期間,姜時安腦海中幻想過好幾種骨肉至親重逢的畫面。
漂泊在外十八年的可憐小姑娘,看到失散多年的父親,母親和哥哥們,眼淚汪汪的哭訴她這些年在外面過得有多辛酸。
眾人感嘆她的不易,與她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至少市面上那些話本中描寫的橋段皆是如此。
然而幻想終究只是幻想,妹妹不但沒有哭,還對這份遲來的親情不屑一顧。
難怪高進不止一次對他說,在大理寺救過他的小姑娘,絕非池中之物,泛泛之輩。
眼看姜歲歡真的要轉身走人,姜時安連忙攔住她的去路。
「若姜家沒有誠意認你,父親也不會帶你踏進相府大門。」
姜歲歡反問:「所以我還得感激各位肯給我這個進門的機會了?」
姜歲歡這副不識好歹的做派,讓盛婉書對她愈加不喜。
「年紀不大,言語卻處處帶著機鋒,我肚子裡可生不出這種尖酸刻薄,刁鑽無理的孩子。」
姜政言皺起眉頭,低聲斥責妻子一句,「婉書,不管你接受與否,她都是你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
回來的途中,預判過妻子可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沒想到抗拒的態度竟這麼明顯。
姜歲歡又豈是吃虧的主兒,聽盛婉書將話說得這麼難聽,她不怒反笑,「世人都說母女連心,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姜夫人柔善清和,溫婉恬靜,確實生不出我這種尖酸刻薄,刁鑽無理的孩子。」
「既如此,還請姜大人看清眼前的事實,不要因為我也姓姜,就認定我是相府的孩子。」
「畢竟相府千金這個位置,不是什麼低賤貨色都有資格坐上去的。」
「把不該屬於某些人的尊榮強行扣在對方頭上,除了增加外人的笑料,也會給相府的名聲帶來影響。」
這番話,聽得姜知瑤火冒三丈。
姜歲歡可真是玩得一手好陰陽。
表面聽著是在自貶,實則字字句句都藏著惡毒。
低賤貨色,外人的笑料。
每一個字眼,都在赤裸裸的針對著她。
姜家三兄弟也覺得這姜歲歡一張小嘴實在犀利。
不動聲色地把人罵了,被罵的人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果姜知瑤真的被確認為是冒牌貨,那麼,姜歲歡口中那個低賤貨色,指的無疑就是姜知瑤了。
盛婉書怒不可遏地指著姜歲歡,「你們聽聽,聽聽,這是一個有家教的姑娘能夠說出口的話?」
姜歲歡面上笑容不減,「在姜夫人眼中,我不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惡毒孩子。」
「你!」
盛婉書還要再責罵下去,被姜政言出言阻攔。
「好了,大家先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把眼前該解決的問題解決了。」
姜歲歡道:「大人不必妄加強求,不管我親生父母究竟是何人,認親這件事就此打住吧。」
「至於那晚的行刺事件,就當某些人為了報私怨,僱傭殺手讓我在京城消失使出的手段。」
「怪我有娘生沒娘養,為人處事不夠圓滑。」
「不久前在義賣場上,因為一件金絲軟甲,把相府千金給得罪了。」
「相府千金何等尊貴,爹娘寵著,兄長護著,從小到大要星星不給摘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