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西爵就很不高興。
「陛下,我今年也才二十二,怎麼就一把年紀了?」
元帝對著鳳西爵踹了一腳。
「你是不是覺得二十二歲還是個小孩子?」
這一腳是踹了過去,不過鳳西爵躲得及時,沒踹著。
要是從前,鳳西爵自會哄著元帝,在他動怒的時候拍幾巴掌,踹上幾腳,解解心頭浮出的怒氣。
可是今天,鳳西爵心中很不快活,連帶著對元帝也生出了不滿。
「陛下明知道蘇鼎天滿口放屁,胡說八道,為何要答應他的提議?」
「如果五日後民眾真的在菜市口對著廣平侯的石像砸臭蛋,歲歲知道了會怎麼想。」
「她救了您的命,您就這麼回報她?」
「而且今日發生的一切,就是一場局,還是一場漏洞百出,到處都充滿了算計的敗局。」
鳳西爵幾乎可以預想,這件事要是被姜歲歡知曉了,不知要掀起怎樣的風浪。
一邊是自己心儀的姑娘,一邊是自己重要的至親。
鳳西爵不希望在某些心術不正之人的挑唆下,讓這二位結下仇怨。
而那人是誰,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非秦芷虞莫屬!
否則一向不問朝政的容柏軒,不會一反常態,給蘇鼎天助陣。
國公府想徵得秦芷虞的同意讓良妾進門,勢必要在利益方面做出讓步。
現在看來,容柏軒並不想得罪秦芷虞。
而他的妥協方式,就是替秦芷虞在朝堂之上掀風弄雨。
給廣平侯砸臭蛋的這個損招,一定是秦芷虞想出來的。
鳳西爵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秦芷虞在欽天監安插了爪牙,那個爪牙,便是蘇鼎天。
秦芷虞這次把手伸向廣平侯,多半也是衝著歲歲去的。
她身邊那條叫青黛的狗,被歲歲折磨得只剩半條命,秦芷虞又豈會吃下這個啞巴虧。
只是不知,秦芷虞是從何處得知,歲歲心中不可觸犯的那條底線,是廣平侯。
第316章 有沒有本事收服
到底是流著雁城趙家的血,每次被他踩入泥底,秦芷虞都能找到突破口,從絕境之中攀爬出來。
這條毒蛇,如同堅不可摧的趙家一樣,總會盤踞在角落處,冷不丁伸出舌信,咬人一口。
「爵兒,既然你明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有人之人做的一場局,為何還要往下跳?」
元帝又恢復了從前淡漠的姿態。
他居於御座,冷眼看著鳳西爵。
「你以為議政殿那麼多大臣,腦子都是白給的?」
「難道他們不知道煞星禍世,只是欽天監胡亂編造的一個藉口?」
「別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態,唯獨你在議政殿上大耍威風。」
「你反對得越激烈,躲在背後設局之人便越開心。」
「長此以往,你覺得還有形象可言?」
鳳西爵對這樣的斥責毫不在意。
「陛下覺得,我應該要什麼形象?」
「這些年,我在官場得罪的人不計其數,形象什麼的,對我而言就是狗屁。」
「我那時能活著回到京城,靠的不是運氣,是整整三十七條冤魂為我鋪路。」
「此仇一日不報,我便一日不得安寧。」
「今天在議政殿狠踹蘇鼎天那狗賊,不僅是為了廣平侯,還是為了我自己。」
「前線將士拿血淋淋的身軀保家衛國,可朝堂上那些被護的都是些什麼山貓野獸。」
「一個個為了自己的利益,拿別人的名聲來做消遣。」
「先不論廣平侯叛國一事是否是真,白家那麼多口曾經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這不會有假吧?」
「砸臭蛋,扔菜葉,塑石像,真他娘的後悔當時沒一腳踹死那個狗賊。」
「陛下!」
御書房內,鳳西爵挺直腰杆,目光如炬。
「若當日我不幸死於戰場,現在有人要往我的石像上砸臭蛋,您也會一口應允嗎?」
看著鳳西爵頂著那張與自己非常相似的面孔,元帝難以想像他的石像要是被丟在菜市口遭人謾罵,自己會是什麼心情。
那樣的場面,光是想想就會血脈不暢。
這個混蛋,是懂得如何激怒他的。
元帝重重拍擊桌案。
「別再說了,滾!」
鳳西爵一刻都沒有猶豫,轉身就走。
看到鳳西爵說走就走,元帝再一次心塞了。
「站住,你給朕回來!」
走出幾步,鳳西爵又站下了。
「陛下不是讓我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