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幾年前,陛下受過一次重傷。」
「別誤會,傷的不是那個位置,但喝的藥被人做了手腳。」
「傷好後,後宮的妃子們便沒人再傳出過有孕的消息。」
「御醫說,陛下的藥里被加了雷公藤和七葉一枝花。」
姜歲歡深諳藥理,知道雷公藤和七葉一枝花都有殺精之效。
若再配以某些特製藥材,很可能導致男子終身不育。
「難怪陛下明知道秦芷虞數次想要謀害於她,卻仍然對她手下留情。」
殺君弒父,從古至今都是大罪。
秦芷虞還能好好的活到現在,是不是該感謝她是元帝膝下唯一的血脈?
鳳西爵嗤笑一聲。
「陛下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仁慈。」
姜歲歡:「可秦芷虞現在還活著。」
鳳西爵說:「她活著,是因為短時間內,她還不能死。」
「秦芷虞背後站的是趙家,趙家出了一個趙皇后。」
「別小看趙蓉這個人,即使身陷冷宮,她仍是雁城趙家的靈魂人物。」
「只要趙蓉一天不死,趙家就不會反,如果趙蓉要是死了,趙家說不定會揭竿起義。」
「趙蓉肯乖乖待在冷宮吃齋念佛,是因為陛下牽制了秦芷虞。」
「秦芷虞是趙蓉的軟肋,趙蓉是趙家的軟肋,而趙家是朝廷的最大隱患。」
「趙家與容家目前是結盟的關係,趙家要是反了,容家也不會消停。」
「與趙家和容家比肩的,便是你們姜家和遠在江寧的盛家。」
「可知秦芷虞為何拉攏宋不辭?一旦宋家站到趙家和容家那一邊,晉朝的天也就變了。」
聽得正興趣的姜歲歡,對鳳西爵忽然提到盛家一事深感不解。
「七哥說的盛家,與我理解的盛家,是同一個盛家?」
鳳西爵點點頭。
「你理解的沒錯,我說的盛家,便是與你有血緣關係的外祖一家。」
姜歲歡眉頭微微皺起。
「可我不記得盛家也在晉朝的世家之列。」
鳳西爵說:「盛家雖然不被列入幾大世家內,但影響力是非常大的。」
「名振大晉的萬宗書院,當年若沒有盛家扶持,未必會有今日的影響力。」
「歲歲,你能想像嗎?從萬宗書院走出來的學子,如今遍布整個大晉。」
「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每個州,每個縣的衙門口,都有萬宗書院的學子在當地做官。」
「而萬宗書院的第一條院規,便是要求所有從書院走出的學子,必須做到團結一致。」
「盛老爺子,也就是你外公,他是三朝元老,又是兩任天子的帝師。」
「幾十年前,萬宗書院差點被解散,是你外公從中斡旋,才讓書院繼續開下去。」
「書院創始人離世後,本想將書院交給你外公。」
「你外公以年紀大為由拒了,離京之前,他推薦了姜老二。」
「在你外公的推薦下,你二哥才有機會以稚子之齡,成為萬宗書院的現任老大。」
「現在你還覺得,盛家在晉朝的影響力,不如那些世家嗎?」
姜歲歡面色漸沉,捏在小乖腦袋上的手指,也在無形之中加深了力道。
小乖似乎被捏痛了,哼哼唧唧嚎了兩聲。
姜歲歡猛然清醒,忙不迭在小乖被捏痛的地方揉了揉,還貼心地說了一句抱歉。
鳳西爵看出她臉色不對,給她倒了一杯茶。
「歲歲,你怎麼了?」
接過茶杯淺嘗一口,姜歲歡便將廣平侯府與盛家之間當年的恩怨說了出來。
如果不是姜歲歡主動提起,鳳西爵還真不知道,白家與盛家還有過這樣一段恩怨。
「你遲遲沒將你是白玄冥養女這件事告知給姜家,為的就是這層顧慮?」
姜歲歡問:「七哥,如果你我立場對調,你會不會向姜家表明立場?」
鳳西爵揉著下巴陷入沉思。
許久之後才給出結論,「不管我會與不會,這件事,早晚都要瞞不住。」
姜歲歡忽然又說:「我爹當值那晚請了事件,導致盛光年替他執行任務不幸慘死。盛家事後將盛光年的死,歸罪到我爹頭上。但是七哥你知道嗎,我爹那晚之所以告假,是因為他在亂葬崗處撿了我。」
鳳西爵:「……」
這輩子極少有什麼事情會讓他露出驚愕的表情。
姜歲歡方才說的這番話,實打實的做到了。
姜歲歡又接著說:「按照這個邏輯推演下去,七哥,你覺不覺得,盛光年的死,其實也是我間接造成的?」
鳳西爵立馬不幹了。
「我呸!盛光年的死,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當年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