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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親,我大晉疆土,還有幾座城池可供割讓?」

「如果沒有白玄冥過去那些年的浴血奮戰,大晉還有資格與南楚和北齊並稱九州版圖上的三霸之一?」

姜政言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姜歲歡。

堅毅,果決,霸氣。

也許他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自從父女相認以來,姜歲歡會客客氣氣地喚他父親。

可她的客氣中,沒有女兒對父親的孺慕與祟拜,更多的是尊重和禮讓。

兩人之間仿佛隔了一座山。

所有關於女兒的過去,姜政言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比如她與廣平侯府曾有淵源。

她是南宮晏的徒弟,天機閣的少閣主。

她憑一己之力,解開了麗山寶藏的陣法,也用她的能力和智謀,成功推動朝廷擴軍。

如果不是聽人說起,這些關於女兒的事情,他這個做父親的便一概不知。

她把心防設得死死的,連血脈至親都邁不過去,姜政言心中為此很是憋悶。

「歲歡。」

姜政言想說些什麼來緩解氣氛。

姜歲歡忽然問:「別人對廣平侯平反的案子是什麼態度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父親對這件事有何想法?」

姜歲歡目光灼灼地看著姜政言。

「父親覺得,平反一事,是勢在必行?還是擱置待定?父親,我要聽您一句實話。」

看著姜歲歡不容質疑的眼神,姜政言思慮再三,開口說道:「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至少現在這個節骨眼,不該將此事拿出來重提。而且雪衣侯盛其琛,已經在趕往京城的途中……」

聽著姜政言羅列出那麼多用詞藻華麗講出來的大道理,姜歲歡只覺得心中一片冰寒。

她又何嘗不知,姜政言今日找自己提及此事,哪裡是父女之間的一場閒談。

他分明想借這個機會點撥自己,既然冠了姜家的姓氏,所言所語就該為姜家的立場著想。

「父親!」

這一刻,姜歲歡很想把她和廣平侯府的關係坦白出來。

她要讓姜政言,以及整個姜家知道,廣平侯當年之所以請事假,並非貪生怕死故意瀆職,而是在亂葬崗救了你們姜家的血脈。

話正要出口,書房外傳來敲門聲。

「父親,我進來了。」

姜時安推門而入,看到姜歲歡也在書房,眼底露出一絲詫異。

「妹妹也在。」

姜歲歡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大哥。」

姜時安手中捧著幾份卷宗,笑著解釋,「有些政務上的事,想與父親當面商議。」

姜時安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姜歲歡也就暫時歇了再開口的念頭。

「不打擾父親和大哥談正事,先告辭了。」

直到邁出書房大門,姜歲歡的心情仍然無法得到平息。

難怪秦芷虞借蘇鼎天之口要在菜市口抹黑廣平侯的名聲時,姜政言不干涉也不阻止。

姜政言代表著整個姜家。

他也把姜家的態度明明白白擺上了台面。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至少現在這個節骨眼,不該將此事拿出來重提。

這就是姜家給她的結論。

現在這個節骨眼?

姜歲歡冷笑一聲。

對姜家和盛家來說,現在這個節骨眼,可不就是不能提及此事麼。

盛其琛要入京了。

盛其琛是誰啊,他因為廣平侯當年請了事假而失去了父親。

沒有父親疼愛的盛小侯爺,是可憐的,委屈的,連輝煌爛燦的人生都變得不再完整。

盛其琛!

姜歲歡心中默默念著這三個字。

盛婉書最疼愛的大侄子。

姜家父子心目中受盡委屈的可憐孩子。

為了不戳痛盛其琛的心窩子,連廣平侯的冤案都壓在陰暗之下不能提也不能念。

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梵音閣內,姜歲歡從箱子底處翻出一個綢布袋子。

布袋子被取出來時,發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

九兒看到姜歲歡取出這個布袋,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掩好房門,避免隔牆有耳被人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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