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為自己解釋點什麼,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口,配角是不應該有台詞的,甚至他都不敢去看莊楊臉上的表情,畢竟自己打了他心上人,以對方嫉惡如仇的脾氣秉性,算是犯了他的大忌。
索性就讓他恨去吧。
很一輩子才好。
泉冶離開宿舍樓的時候十分後悔沒有真的給安宜一巴掌,最好打到留疤那種,好讓莊楊能記恨自己一輩子。
不然萬一哪天他說忘就忘可怎麼辦。
宿舍樓的樓下是一片葡萄藤,用木架固定好形狀穩定藤蔓,現在是冬季,看不到什麼綠色,枯萎的植物縮成一團,昨天夜裡下了雪,大部分的枯藤都被雪花掩蓋住,只留下小小的一片,泉冶仰起頭手賤的扯了扯那些枯藤,雪花瞬間散落在臉上,他沒感覺到什麼涼意,但那玩意遇熱成水,順著他的側臉流到衣服里。
泉冶坐在葡萄藤的下面抽了支煙,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該做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安宜宿舍的方向。
他自顧自的看著那扇窗戶腦補著後面的劇情。
安宜也許會哭,會委屈,他是個不低頭的孩子,泉冶再了解不過,他們一家都是寧折不彎的鐵板。說不準莊楊會耐心的聽他說話,然後輕言細語的安慰,安宜多半會辱罵哥哥的所作所為,把積壓多年的怨氣統統告訴莊楊,而後者會怎麼評價呢,一味的附和嗎,還是一個鼻孔出氣。想想也是,莊楊是個純情戰士,默默的喜歡安宜這麼多年,這次終於到了對方需要自己的時候,還不好好表現一次。
換做是自己,也一樣。
泉冶將手裡的香菸熄滅,抹了把臉。
他們會擁抱嗎。
會接吻嗎。
真的會接吻嗎。
會吻多久。
比自己還久嗎。
然後,莊楊會趁機告白嗎。
安宜會接受他嗎。
那,那我呢。
我應該出現在哪兒。
我該去哪兒。
泉冶眨巴眨巴眼睛打開手機,漆黑的屏幕上由路燈反射出自己的臉,這張臉現在可真扭曲,要被自己的腦補逼瘋了,緊緊抓著自己的頭髮,泉冶像鴕鳥一樣,將頭埋進膝蓋中。
原本在這一陣子的相處中,泉冶有時候覺得莊楊對自己的態度變了很多,這些變化會產生一種莊楊或許也在意你的感覺,他以為自己會有機會,哪怕就那麼一點點,然後,安宜的出現告訴泉冶,感覺也可以是錯覺,你只是過分腦補,走火入魔,畢竟,要分清主次。
現實就是,我次,他主。
無論怎麼樣都好,泉冶想,即便是你知道我對安宜憤怒的原因,但是莊楊,你為什麼不看我一眼呢,就那麼自然的走向了安宜,我和安宜在一起,你就只能看到他嗎。
歲月如歌,人心難測,倦鳥歸林。
我,是被淘汰了嗎。
泉冶深吸了口氣,使勁的搓了搓臉,直到自己的臉微微泛紅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