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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楊是最後一個回辦公室的。
自己那身衣服在行動中變得狼狽不堪,只能在更衣室里換上了警服,回去的時候有點遲了。
何序在門口攔住了莊楊,輕聲提醒道:「哇,付隊今天脾氣不好,發了好大的火,見誰罵誰,莊哥您可小心點。」
莊楊低頭系好襯衫上的最後一粒扣子問他:「因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啊……」何序撇嘴道:「徐彥失蹤,再加上昨晚上行動沒抓到正主,哎,都連著兩次撲空了,也難怪付隊發火。而且昨晚上咱們抓回來那些邊邊角角,預審那邊好像連軸轉了一夜,剛審出點東西來……」
何序說完了這些,罵罵咧咧的抱著懷裡的東西去預審那邊取資料。
莊楊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走進辦公室。
隊裡的幾個人都在,傅沙連忙站起來,招呼莊楊坐在自己邊上的空位上。
雖然會議已經接近尾聲,可看著投影上面,泉冶方方正正的一寸照片,莊楊也能大概猜到會議的主要內容是什麼。
會議結束之後,付涵冷著臉將莊楊單獨叫到了辦公室里。
先是給自己灌了一整瓶的純淨水,而後拉開辦公室的抽屜,付涵從裡面拿出三四張塑封好的照片,扔在莊楊面前的桌子上。
他道:「莊楊,給隊裡一個解釋。」
照片有些模糊,看著樣子都是從監控錄像的視頻中截取的,其中兩張是昨天晚上的,他和泉冶一前一後離開倉庫的畫面,另一張是徐彥開會的那天,照片上的自己正用槍指著泉冶,而最後一張,則是自己從一家酒店裡出來。
付涵將酒店房卡和登記記錄放在桌上:「前幾張照片我都可以幫你解釋,但是我們調查泉冶的時候發現,他有一張偽造的身份證,在這家酒店開了房,而在我們調取酒店監控錄像排查的時候,發現了你,而且不止一次。」
莊楊翻看著手裡的照片和房卡,一言不發。
付涵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厲聲呵斥道:「你知不知道泉冶是什麼人,昨天晚上抓的那些混混交待了,那天的行動帶頭的就是泉冶,他們的目的就是來那家倉庫里取『貨』,不僅如此,也是他將徐彥從會議現場帶走,這個泉冶身上的案子不止一件,說不定就是幕後的人。莊楊,你告訴我,這身警服要是不要!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桌上的玻璃杯因為震動而翻滾到地上變為碎片,滾燙的茶葉渣全部落在莊楊的大腿上,付涵雙眼通紅,正憤怒的看著他。
其實在遇見泉冶之前,關於要不要警服這個問題,莊楊從來沒有問過自己。
父親意外死亡,找到那些人,抓捕歸案,將他們繩之以法,成為了莊楊必須要做到的事。
所以在一段時間裡,莊楊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無趣的人。
那會在刑偵隊的時候,只要是命案要案自己都會第一個衝上去,哪怕對方有刀有槍他也毫不在意,往往一場行動下來,他的眼睛比那些嫌疑人的眼睛還要紅。年輕氣盛又不要命,出手又狠又毒,在那幾年裡,莊楊一直在黑市榜上有名,誰見了他都繞道走,生怕惹上麻煩。
與之而來的是投訴一件接著一件。
投訴暴力執法的最多,偶爾還碰上帶著律師來的,幾次下來,差點脫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