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霍覓和平時不大一樣,他沒那麼柔軟,反而豎起了一些並不至於傷人的稜角。
方知安陌生又熟悉,仔細一回想,卻發現這分熟悉的來源竟是他以前的記憶。
大學時候的霍覓就是這樣,話不多,臉上不帶笑,看誰都淡淡的,像個冰塊兒。他身上有股勁兒,和誰都不熟,明明看起來不近人情又高傲,但實際上細心禮貌,做事比誰都靠譜。
不過現在這冰塊兒不算凍手,方知安掌心溫熱,還捂得住。
「我一定好好表現。」久違的感覺浮現,他笑著保證。
「嗯,」霍覓這次沒躲開,而是攥住了方知安的手,「今晚先洗洗,明天我們回家。」
方知安仰躺著,將要睡著的時候卻又突然出聲:「霍覓,你能不能靠過來一點。」
「怎麼了?」霍覓還以為他哪裡不舒服,馬上湊近了一點。
下一秒,方知安撐起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像是計謀得逞,他笑著退開後又親了親。
「可惜還在生病。」方知安惋惜道。
霍覓完全被這一出搞得怔在了原地,慢半拍才意識到方知安方知安話里的意思。
他還在發燒,所以只是親了臉。
那如果沒有發燒呢?
言外之意霍覓瞭然,他剛想找始作俑者算帳,一低頭卻發現方知安已經卷著被子側過了身。
霍覓摸了摸剛才方知安親過的地方,心道自己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身上溫度還在,方知安強行打起來的精神也沒撐太久,不再說話之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霍覓的手指穿過方知安柔軟的黑髮,他熄滅床頭的燈,只留了一盞壁燈,低聲說:「快點好起來吧,學長。」
這晚上對方知安來說過得混沌不清,而對霍覓來說未嘗不是兵荒馬亂。
韓竹眠說出方知安正在發燒的時候霍覓腦子裡全空了,其他什麼都沒有,就想著要快點到方知安身邊。
現在見著人了,碰了碰了,抱也抱了,霍覓才終於舒出一口氣。
後半夜方知安的體溫反覆了幾次,霍覓不敢睡實,只靠著床背稍微眯了會兒,方知安翻個身他都會下意識伸手摸一下他的額頭。
最開始還有點燙,到早上已經消下去了大半。
方知安再睜眼的時候霍覓正開門進來,他手裡提著熱騰騰的粥,見著方知安醒了,立馬問:「學長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雖然呼出的氣還有點熱,但身上已經舒服多了,方知安說:「已經好多了。」
「再量一下/體溫。」霍覓把裝粥的塑料盒打開,他用勺子攪了攪,怕方知安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