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步月垂頭,看著胸腔隨呼吸起伏,伸出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他記得小時候,媽媽帶他去乳/腺外科看過醫生,瘦小身板站在醫生面前,袒露不對稱的身體器官,它像個凹陷的火山口,讓冉步月覺得有些羞恥。
醫生檢查後說是2級乳/頭凹陷,是一種畸形症狀。但對小男孩來說沒關係,只是影響美觀,如果很在意,可以做手術矯正,如果不在意,注意清潔就好。
媽媽向醫生道謝,回家的路上,問冉步月想不想治療?
小冉步月緊緊牽著媽媽的手,聲音跟蚊子似的說,不想……怕疼。
媽媽就笑著摸摸他的頭,說好,醫生說不影響健康就好。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因素的影響,冉步月很少游泳,去海灘也不會像其他男生那樣只穿泳褲,大方地展示身材。
第一次在舒枕山面前脫下衣服的時候,冉步月下意識想把它遮起來,但舒枕山不僅沒有笑話它的怪異,還對它表現出了異常的興趣和喜愛。
舒枕山特別愛折騰它,並且從不厭煩。冉步月有次調笑說,舒枕山你比手術還管用,後來就笑不出來了。
冉步月站在鏡子前皺眉,時隔多年,它再次被弄得縮不回去了。
真是狗。
冉步月心裡罵罵咧咧地洗完澡,磕磕絆絆地穿好衣服,嚴嚴實實地將自己裹起來,推開門出去,發現舒枕山已經穿戴得非常整齊,坐在桌邊敲著筆電,神情很專注,應該是在工作。
既然他在工作,冉步月便自顧自地穿好衣服,往玄關處走,打算離開。
「你去哪?」舒枕山突然出聲。
「走啊。」冉步月有些疑惑,「打完炮不走,難道要跟你一起工作嗎?」
「噢。」冉步月懂了,「還是說,要我現在轉你房費?你卡號多少。」
「……」
舒枕山耐著性子提醒道,「你約好了今天中午和我吃午飯,還記得嗎?」
冉步月回想了一會兒:「噢,感謝提醒。說要當面跟你賠禮道歉的,因為我弄壞了你的衣服。」
說完這句話,冉步月自己都覺得好笑:「不過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就因為這點事情吃飯挺沒效率的,你還是快點把帳單發我吧。」
舒枕山:「不用你賠錢了。」
「為什麼,因為我昨天給你睡了?」冉步月笑道,「我就值這麼點錢啊。」
「跟這個沒關係。」舒枕山朝他走過來,「因為我們很有可能成為合作夥伴,和未來的同事計較這點小事就太沒意思了。」
冉步月嗤笑:「誰說我們會成為合作夥伴?我早說了,我不睡同事。」
舒枕山淡淡地說:「我覺得這兩者不衝突,下了床我們就只是工作關係,互不干涉。」
冉步月沒說話,似乎在評判他話里的真實性。
「你知道的。」舒枕山加重語氣,「我說到做到。」
冉步月緩緩點頭:「嗯,我知道的。」
舒枕山:「那這樣,既然我們中午的行程已經約好了,沒必要臨時取消。把無意義的午飯改成午餐會談吧。我跟你講講項目。」
冉步月回想那幾十頁的資料,他只粗略地掃了一眼,就產生了一些問題,確實要找舒枕山聊聊。
他點點頭:「可以,我也有東西要問你。」
兩人在工作方面倒是相當的一拍即合。
房間中旖旎的氛圍已經被工作氣息所取代,舒枕山沒有半句廢話:「那四小時後,我們在鵬城的硯川集團總部見面,會有人接待你們。」
冉步月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開門走了。
大門還沒關嚴實,冉步月又退了回來,微微揚起下巴,垂眸注視著舒枕山的脖子,吩咐道:「記得遮好。」
哐,門徹底關上了。
舒枕山走到浴室,站在鏡面前,看著脖子上深深淺淺的咬痕,指尖一個個划過去,像收藏家欣賞一排珍貴的藏品。
-
冉步月在陽春四月裹著絲巾,打電話召來田小喆,兩人從香港啟程回鵬城,順便告知了他硯川的合作邀請。
小喆聽到硯川的報價後,驚得半天沒閉上嘴,「臥槽,老大,你太牛了。那接啊!必接!我們五年不用開張了!」
「出息,眼皮子太淺。」冉步月罵道,「你昨天也去了科技展,裡頭大把大把的客戶,我們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