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岱氣場凜然,壓迫感過於強烈,讓她直接收了所有想八卦的心思。
寧文君只送他們到門口,周晉岱直接長腿邁步走了進去。
賀芹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思忖片刻,還是停住了腳步。
輕輕推開房門,湧入鼻腔的是一股花的馨香,起居室桌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玫瑰。隨之而來的是很淺但刺鼻的消毒味,周晉岱眉心半折,眸底邃色更深,彷如陷入幽暗的海底,深不可測。
如果此刻還有人在,必然是會感到窒息和淵沉。
可此刻房裡除了他,只有梁詩黎沉睡的身影。
周晉岱見過活潑嬌俏的梁詩黎,明艷四射的她,甚至見過脆弱迷茫的她,卻唯獨沒見過她這樣沉沉睡著像是稍一用力就能碎掉的洋娃娃。
她眼眸緊閉著,纖長如蝴蝶薄弱羽翼般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細膩的臉白得透明,白皙如瓷器般的手上有刺眼的針孔。
周晉岱的瞳孔一縮,一股連他都不明白的情緒從身體的最深處湧上來,修長指骨微微攥緊卻壓不下去,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風裹挾著一陣暖意襲來,梁詩黎孱弱的睫羽翕動,堵塞的鼻子竟然聞到了一股厚重的琥珀味道,她黑眸眼眸微張,看到站在床前挺拔的身影時,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來了?」
嗓音帶著股沙啞,說一句話就開始咳嗽。
周晉岱骨節分明的手輕抬,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動作間,流暢的肌肉線條顯現,他遞過去,嗓音低冽:「喝水。」
梁詩黎聽話地接過,輕輕抿了一口,溫潤的水緩緩流入喉嚨,因生病而遲緩的神經才反應過來,周晉岱還沒回答她,她為什麼要這麼聽他的話?
再次發問,明顯的不開心,「你怎麼來了?」
看著她連病弱的時候都這樣帶著股理直氣壯的傲氣,周晉岱的唇微微上揚幾分,好聽的嗓音緩慢說道:「我媽聽說你病了,要我來看看。」
聽到周夫人的名字,梁詩黎的面容軟了幾分,瞳孔露出暖意,「那替我謝過周姨。」
屋內陷入了寂靜。
梁詩黎見周晉岱還是站在那兒,嘴唇翕動,忍不住啟唇問:「你都來看過了,任務完成怎麼還不走?」
周晉岱咀嚼著「任務」兩字,好聽的聲音浸入梁詩黎耳中,鼓膜震動,她聽到他說:「我媽讓我探望你,陪
著你照顧你。」
孤男寡女不合適吧......
看著周晉岱鄭重的,仿佛接受重大委任的神色,她到底沒說出口。
緊緊盯著他,見他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只好投降,道:「那你坐一會,就一會會,讓周姨安心。。」
又很快跟了一句:「我和賀芹和醫生,不需要你照顧。」
周晉岱唇角微勾,散漫地拿起一本書翻開,慢條斯理地坐下,隨意地問:「梁小姐,你喜歡普希金?」
梁詩黎抬眸望去,發現周晉岱看的是《普希金詩選》,搖了搖頭,「酒店放在這裡的。我不太喜歡讀詩,看不太懂。非要說的話,相比較普希金,我更喜歡里爾克。」
一聲淡淡的笑意彌散,周晉岱的指腹摩挲書皮,聲音沉淡:「我也不大喜歡,但心情不好的時候念念詩或許能疏淡心情。」
「嗯。」
話音剛落,清澗如泉水的聲音有規律地飄蕩入耳......
第19章 梁小姐,我可以親你嗎?……
是周晉岱在念詩,用的還是俄語,出了名難學的語言,彈舌能讓人學到崩潰。
他聲線有股很淡的沉靜的力量,伴隨著呼吸間迎來的琥珀香氣,抹平了梁詩黎的焦躁不安。
她眨著眼睛靜靜聽著,等他念完,迫不及待地問:「這首詩叫什麼?」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梁詩黎:「哦,我讀過中文版。」
眼裡密布著星星,宛如光華璀璨的夜幕熠熠發光,掩飾不住的好奇,「你怎麼還會俄語?」
周晉岱滾了下喉結,闔上書隨手放在身側,身體鬆弛地靠向椅背,醇厚低沉的嗓音如實回答:「念書的時候,想發展那邊的業務,反正有時間便學了。」
「後來覺得不太合適。」
梁詩黎沉吟,周家的生意遍布歐美,卻沒聽說和俄有合作。
心中不由湧現惋惜,聲音帶著濃濃的遺憾,「那不是白學了。」
周晉岱沉邃的目光停留在梁詩黎的臉上,似是在認真思考她說的話,清冽的聲線徐徐:「沒有白學。」
伴隨著梁詩黎疑惑的視線,他不疾不徐地解釋:「以後還有機會合作,總會用上的。」
話音一轉:「而且,有時候做無用之事未嘗不可。你學法律的時候都念了哪些書?」
梁詩黎咽了咽喉,輕舔略乾的嘴唇才開口:「《法律之門》、《論法的精神》、《論犯罪與刑罰》,除了專業書,老師讓我們看這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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