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岱不以為意地笑了下, 倒是很順從地說:「好。」
他的身子略離了幾分,讓梁詩黎終於能好好喘息,從西褲里拿出手機, 發了一條消息, 而後頗為認真地在床邊坐下:「準備好了。」
仿佛在簽訂千億的合同般鄭重,梁詩黎也不好意思敷衍馬虎, 示意他把手抬起, 偏偏這時候周晉岱像是沒看見一般愣是沒動。
梁詩黎輕哼一聲, 帶著股嬌氣, 拉過他的手, 骨節分明,完美無瑕的手上偏偏沾染了一絲血, 似是天神被拉下人間, 隕落卻更似神明。
觸及到周晉岱彷如深邃的海般沉邃的目光,她的耳朵
尖上靜悄悄有一絲紅在蔓延,用棉球輕柔地在傷口揉搓消毒。
周晉岱不動聲色地噙住她的視線, 在她的耳尖輪廓打量停留。
梁詩黎無端地咽了咽嗓子,心頭驟然跳了起來,故作鎮定地問:「看什麼?」
「原來梁小姐也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很輕很淡沒什麼語氣的一句話,即使聯合語境也讓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猜不透的乾脆不猜,梁詩黎一向是直白坦誠的。
她直接問了出來:「在周先生眼裡,我應該是什麼樣的?」
男人接話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細聽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視線落在她身上一直沒離開過,「沒什麼,只是覺得梁小姐很複雜,很特別。」
梁詩黎幾乎是要笑出聲,她提醒道:「對異性不要用『特別』這個詞,會讓人誤會。是不是因為周晉彥回來了,你怎麼連說話都有些像他。」
周晉岱又不說話了。
眉目低斂,薄唇抿起,寂寥的起居室陷入了一陣凝滯的寂靜。
梁詩黎倒覺得這樣的沉默讓她更舒服,在心裡吁了一口氣,用紗布把周晉岱骨節分明的手指包得嚴嚴實實,像個可愛玲瓏的小粽子,又將紗布剪成條,綁上了蝴蝶結。
包紮得很好顯示其人的用心,卻和周晉岱一點兒都不搭。
她是故意的。
「噗嗤。」梁詩黎沒忍住,瀲灩的眸子裡溢著笑意,眼瞼有些潮濕,她的聲音軟乎乎的,「很好看。」
西褲里震動聲響起,周晉岱接過電話,聲音沉淡矜貴:「嗯,進來。」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姿態,極其寡淡的面容,薄唇微扯:「梁小姐,你的晚餐到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得沒有一絲猶豫,甚至就像是一直在等這一刻般,迫不及待。
等身邊的琥珀味都散盡,取而代之的是晚餐的濃香時,梁詩黎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裡惹到他了。
亦或是他本就不想多待,一切只是為應付周夫人的「任務」,給她一個交代罷了。
珍笙酒店的餐食是出了名的好吃且難訂。至少需要排期半年以上,而且他們從不外送,只因老闆覺得外送會破壞食材的口感。
梁詩黎能夠記住這家酒店是因為據說老闆的妻子名字里有個「笙」字,於是他將酒店取名為「珍笙」,寓意永遠珍惜珍貴,這在當時也被譽為美話。可也不過是兩年的光景,他們就鬧上了離婚分割財產,讓人不勝唏噓。
感情易逝,到最後不過薄涼一場。
這是她們這樣大家族出來的人從小就被灌輸的觀念,寧可相信利益的捆綁也不要相信愛情。
要相信在珍珠鑽石造就的冠冕下,永不流淚。
梁詩黎卻不盡然相信這句話,自己的父母不就是在利益的捆綁下結合,卻宛如陌生人嗎?
梁太很愛梁先生,可梁先生只當她是生活上的夥伴,不給她任何的愛意滋潤,讓她逐漸枯萎糜爛,如同終日不見太陽的花朵壓抑而失控。
那樣的生活似乎也很糟糕。
主廚和侍應的到來打斷了梁詩黎的遐思。
他們竟把自帶餐桌搬了進來,將菜品一一擺在床前,應是考慮到她還病著,餐食很清淡,被譽為「肉類藝術品」的松阪牛肉壽喜燒搭配著酒店特調醬汁,日式黑鰻魚,花雕乳鴿,鹹蛋黃南瓜蝦仁豆腐,雞樅菌湯。
似是知道梁詩黎喜歡甜食一樣,還有一份榛果焦糖奶凍和覆盆子撻,看起來很誘人。
「梁女士,感謝您選擇珍笙,菜品已齊,我們就在門外等待,您請慢慢享用。」
直到站到門外,主廚才鬆了一口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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