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晉彥這麼重要麼?
重要到讓她傷心,讓她生病。
他的聲音比夜色更晦暗,語氣不置可否:「是嗎?那是我多事了。」
「只是家母很喜歡詩黎。」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梁詩黎身上,眼里晦澀莫測,她翻來覆去,終於忍不住探出頭,卻很快背過身,只余潔白纖長的天鵝般細膩的脖頸和家居服下若隱若現的蝴蝶骨。
又來回客套幾次,這通電話才結束。
梁詩黎還是沒動,夜風吹來像是喚醒了他心中蠢蠢欲動的野獸,肌膚交接之處是她美麗又脆弱的脖頸,好似一捏就碎卻又那般固執,只讓人忍不住將她置於天上虔誠供奉。
心底蔓延開異樣的情緒,梁詩黎忍不住向前縮了縮想要逃脫桎梏,聲音裡帶了急促,連呼吸都重了幾分:「周晉岱,你放手。」
倏爾,脖頸後的溫度隨之彌散,梁詩黎回頭惱道:「你有完沒完,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該上/床,你要和我做p/y嗎?」
他其實很討厭別人把這種事情隨意地講出口,他一向注重寡言慎言,曾有人摸不清他喜好做局安排了十多個女孩,清冷的,性感的,知性的,可愛的全都有。
見他不為所動又喊了十多個男孩,他震怒之後再也沒人敢做這些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梁詩黎他總是有比面對別人更多的耐心。
外邊是蒼茫夜色,只剩下孤單的幾盞燈照映著挺拔的香樟樹,落下魑魅的影子。
他立起身關了窗欞,嫌礙事般脫下筆挺的西裝隨意搭在沙發上,襯衫下是若隱若現的肌肉,顯出主人平日裡有自律運動的習慣。
「如果梁小姐想的話,未嘗不可。」
對於他來說無比鬆緩的語氣。
落在梁詩黎耳中,卻以為周晉岱是在羞辱她。
是了,他從見到她第一眼就不太喜歡她,她總是提出要求讓他感到負擔,他喜歡那種乖乖的能幫他的,他們之間的那兩個吻只不過是一場意外,是成年男女之間荷爾蒙的影響。
他只想要和她做這種事情。
明明堵塞的是鼻子,這個認知卻讓她的心口無端有些不舒服,從胸口溢出的躁鬱阻澀蔓延全身,聲音帶了幾分譏諷:「我還在生病,周先生是否太過飢不擇食?天色暗了,您該走了。」
又是那副趕人走的姿態。
周晉岱低笑一聲,揚了揚還有血絲的手指,緩步靠近梁詩黎,她的耳畔傳來低沉卻溢著笑意的聲音:「我受傷了。」
細看之下還有她留下的津液化淡了血絲。
梁詩黎只是淡淡的目光睨過去,露出一個極淺的笑意,矜貴溫婉卻不達眼底,輕哂:「周先生受了很重的傷,恐怕要去醫院,我這裡的醫生沒法為您治療。」
小氣到連把家庭醫生借他用用都不肯。
周晉岱從柜子里翻找醫生留下的東西,拿出一瓶棉球和紗布,手背隆起青筋,遞給梁詩黎:「幫我。」
梁詩黎不接,甚至連眼睛都沒抬,根根分明的睫毛顫了顫,聲音有些沙啞憊懶:「我可不是醫生,再說周先生難道不需要打針嗎?」
男人的聲線追了上來,似清冽的泉水又多了幾分幽沉:「打什麼針?」
酥酥痒痒的像是羽毛降落在梁詩黎身上,她迫不及待想要趕走這絲惱人的情緒,聲音里不免帶了幾分不耐煩:「你去問醫生。」
周晉岱細細端量傷口,唇線勾起,意味深長地說:「醫生要我打狂犬疫苗,問我到底是家裡的狗狗咬的還是外面的狗狗咬的,我要怎麼回答。」
梁詩黎不想理他了。
周晉岱罵她是狗。
第21章 天神被拉下人間,隕落卻更……
「梁小姐, 請幫幫我。」
周晉岱腕骨又往上抬了幾分,俯身靠近,迎著她的視線十分坦然。明明是請求的話語, 在他說來卻顯得矜貴自然。
「別動。」
梁詩黎的眼瞼微微上揚,抬手按住他的肩頭, 透過襯衫能感受手下就是他灼熱精壯的身軀, 她似是著了火一般飛快收回,周晉岱卻真的沒有再動半分, 燈光下臉部表情暗昧不明,嗓音低沉好聽:「嗯?」
「我幫你總行了吧。」
梁詩黎像是投降一般無奈開口。
話音剛落, 又加上一句:「包紮好你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