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黎的心緒微亂,水泠剔透的眸子裡泛著警惕,聲線帶了幾分顫抖,「你到底幹嘛?」
此話一出,兩人都怔愣了。
欣長的身影立住,辨不明情緒的嗓音傳來,「你怕我?」
梁詩黎並不怕他也不討厭他,只是臥室這樣蘊藏著一個人最私密的情緒的溫床,她並不想向周晉岱公開,否則整個人就如赤/條/條站著有什麼區別。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客臥呢?」
身側傳來一聲低笑,聲線不疾不緩,卻透著一股子冰涼似是隨時會爆裂的冰,比窗外的狂風更甚。
梁詩黎纖薄的手臂往前一指。
下意識的,她跟著他走,他們的手指還扣在一起,卻沒有緊密合縫。
客臥隨意擺放著梁詩黎的一些放不下又丟之可惜的衣物,繞過這些,周晉岱逕自拉著她往浴室走。
一股幽然的冷香霸道地占領了浴室,他鬆開梁詩黎的手,溫度的轉瞬即逝讓她悵然若失,但很快她被另一種情緒侵占。
吹風機的熱風吹走她髮絲潮濕的水汽,卻燃燒了她的血管,她皮膚表面仿佛著火了一般灼燙。
好似要一路燒進她的心裡。
第40章 「訂婚快樂,周太太。」……
她幾乎惶惑地垂下眸, 蝶翼般的睫羽遮住了她迷亂的瞳孔,如同被暴風席捲的花兒,艱難地收拾著花瓣。
「以後不要濕著頭髮出來。」
周晉岱清淡的聲線從頭頂傳來。
沒有什麼情緒, 如同驟停的風,陡然離開。
梁詩黎的呼吸亂了一瞬, 眉眼微抬, 從霧面的鏡子裡,能隱約看到周晉岱的側臉, 挺直的鼻樑和成一條直線的薄唇。
她茫茫然地望著鏡子中的身影沒有說話。
因著周晉岱為她吹發的緣故,他們靠得很近, 她順從地任由他撫過她輕盈的髮絲, 她的額上和頭髮都沁了些戰慄的汗,是從皮膚表層滲出的晶瑩如珍珠般的薄汗。
她的額頭光亮白皙極了,那雙剔透的明眸一眨不眨。
她晶瑩的汗水沁著出浴的芬芳, 梁詩黎所有的沐浴洗護用品都是專門定製的, 用的是保加利亞的大馬士革玫瑰,身後蘊著的冷香在這密閉的空間纏繞住了她。
玫瑰的芬芳不再被獨有。
他們共享這片空間, 共享這交纏的暗香。
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氣泡一樣浮了上來。
原來是周晉岱覺得她頭髮濕漉漉的, 想為她吹乾, 所以問她主臥在哪裡, 但她完全誤會了。
氣泡越鼓越大, 撐得她有輕微的疼痛。
周晉岱的手指從她的髮根穿向發尾,冰涼的手指擦過她的頭皮帶來陣陣戰慄, 氣泡被倏地戳破, 泡沫向四周逸散,有五彩斑斕的光。
他們的視線在鏡中交匯,周晉岱的手指離開她發尾之際, 梁詩黎覺得有什麼東西也要隨同離開,突如其來的痛苦懾住了她,她拉住了他的手,原來他的手指並不是冰涼的。
鏡中的男人攏住了女人,從這個角度看,親昵得過分。
周晉岱的眼眸划過一片邃色,黑暗中壓抑著狂風驟雨,像要把柔弱的花枝摧倒撕碎,他停頓半秒
,收回足以毀滅整座山的力量,安靜地矗立著。
窒息的沉默就像壓在心上的石頭快要把梁詩黎壓碎了。
她想把她和周晉岱從這難堪的沉重的黑暗中拽出來。
周晉岱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梁詩黎的手,面上無波無瀾,平靜而清淡的口吻,「你該休息了。」
很平淡的語氣。
莫名卻有種崩裂感。
這種崩裂感在梁詩黎的血液里奔流,橫衝直撞得要刺破她的皮膚,她的臉色肉眼可見染上了紅,雪白肌膚下是鼓動的血管。
垂落的細臂失力地停滯著。
她寧願是外面的狂風也不願是眼前過分的寧靜。
他剛邁了一步,梁詩黎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蝴蝶孱弱的翅膀輕盈地翕動,她往前邁了兩步,走到他面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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