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低啞的嗓音,似是平靜海面下蘊含著的暗涌波濤,隨時可能迸發出恐怖的力量, 可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又那樣溫柔,醇厚得讓人迷醉。
他對她的指示照單全收, 讓梁詩黎剔透的眸子溢滿著笑意, 那是無言的饜足。
梁詩黎能感受到隨著對方腰腹的發力他的肌肉紋理更清晰,他精壯的手臂青筋繃起, 兼具力量感與美感。
隨著他下樓的動作,梁詩黎的身子一晃, 她纖白的手緊緊環住周晉岱的脖頸, 抱怨道:「別讓我摔了。」
若有似無的馨香侵入他的鼻尖,帶著一絲霸道,卻是甘之如飴的甜。
在她柔軟腰骨處的手掌用力了幾分, 兩人貼得更近, 樓下僅有幾個傭人魚貫收拾著精美的餐桌,收納擺放餐具, 看到他們不由低下了頭。
二小姐他們真恩愛。
夜晚的風微微吹拂, 抬頭就能看到維港的風光, 在這片意亂情迷的月色中, 梁詩黎把頭輕輕埋進他的肩窩。
在無人見證之處, 她揚起了自己的唇角,是黑暗中滋長的最美艷的花朵, 向著光的方向伸張著枝丫, 舒展著花瓣。
電梯裡,梁詩黎抬起纖柔的手指按下「3」,周晉岱微垂下眼, 暗啞著聲線問:「你別墅電梯裡有監控嗎?」
伴隨著梁詩黎的一聲「沒有」,他的吻如暴風驟雨般落下,又重又急,梁詩黎的身體傾斜又被抬起,背後是電梯冰涼的觸感,可整個身體如同淬了火一般滾燙。
修長指骨穿過她綢緞般的秀髮,掌心下出了薄汗,他迫著梁詩黎睜著剔透的眼眸與他對視,她的眼梢還泛著迷醉的胭脂紅,周晉岱眼裡邃色更深,那片波濤洶湧的海終於展現出他的暗面,捲起一個又一個漩渦,激烈地扑打著沙灘。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裡面的男女踩著迷亂的步伐走入淺藍色奶油風的房間,那是之前他未能進入的秘密地帶。
她的唇如吸飽露水的玫瑰花瓣,微微啟著,任由他的舌席捲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她額頭都沁了薄汗,散發著玫瑰的芬芳,周晉岱的手掌往下滑,撐著她細嫩的脖頸,吻得更深更密,不同以往的繾綣,而是肆虐的風暴,吻到她無法喘息,發出輕顫的嚶嚀,如同浪濤中求生的人抓住浮木般無意識地掐著他的臂彎。
她不知道他們吻了多久,時間在他們周圍凝滯了。
梁詩黎闔上眼,粗喘著,周晉岱的呼吸也沉亂了,在她的唇角啄了啄,又順著蝶翼似的睫毛游曳到她濡濕的眼瞼,她的睫毛不自在地顫了顫,睜開游離的瞳,甜甜地撒嬌,「夠了。」
周晉岱的視線緩緩定在她的唇角,落下輕輕一吻,低沉的嗓音響起:「夠了?」
她的心驀地頓了半秒。
梁詩黎仰著臉,水盈盈的眸子泛著霧光,他的指腹劃上她紅腫的唇,摩挲得發燙,她拉開周晉岱的手,輕輕地問:「做嗎?」
周晉岱平靜無瀾的瞳孔震了一下,目光悠悠地望向梁詩黎緋紅的面頰,低回磁性的聲線縈繞在她的耳畔,「老婆,不要急。結婚的時候再做。」
他是坐懷不亂了。
倒顯得她很猴急。
到底是誰把她親腫了。
又急又狠。
梁詩黎扯了扯唇角,眼尾勾起,指尖划過周晉岱塊壘分明的腰腹,按壓了一下,往上偏移,停在他的喉結處,有意識地畫著圈,直到他按住她的掌心,發出低微的喘息,梁詩黎扯出手拉開兩人的距離,客氣又疏離地說:「你該走了。」
是個有仇當場就報的。
周晉岱也不惱,慵懶地笑了笑,睨了一眼她偏紅的耳尖,扯上一絲淡弧,梭巡著淺藍色的牆壁和裝飾,梁詩黎的房間裝飾得很溫馨,隨處可見的玩偶熊,粉色的床套。
他慢條斯理地拉開椅子,優雅地坐下,不疾不緩地問:「來都來了,不介意我參觀一下吧?」
梁詩黎抑下想要把周晉岱趕走的衝動,來都來了,再趕他出去確實不太像話,敷衍地扯起笑,「也沒什麼可看的。」
「裡面還有一間化妝間和小的衣帽間。」
她眼角挑起一絲興味,「你對這些有興趣?」
梁詩黎以為周晉岱一定會因為無聊而走,畢竟大多數男性對化妝品和衣服都沒有多大興趣。
更何況周
晉岱這樣無趣的人,他身上只有襯衫和西裝,而且總是白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批發白襯衫的。
卻沒想到他眉尖微挑,竟微微頷首,說:「有興趣。」
梁詩黎臉上敷衍的笑都端不住了,抿了抿唇,腹誹幾句,不情不願地比了個「請」的姿勢。
等進了化妝間,梁詩黎徹底後悔了。
早上走得急,她的睡衣還掛在椅背上。
白色蕾絲。
梁詩黎忙去捂住周晉岱的眼睛,他的睫毛掃在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