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岱像是中了毒的病人,世上只有一種藥方,偏偏藥引本身也是一種毒藥。
他沉沉望著梁詩黎,黑眸溫柔而深情,像是令人沉溺的海。
梁詩黎也沒好到哪裡去,她的眼尾泛了一點紅,整張臉浸透著極致的欲。
她的眼睫顫了顫,微微仰頭看向周晉岱,濡濕的唇微張,帶著不言而喻的吸引。
鎏金旗袍的珍珠扣子設計精妙,在金色之上增加了一些柔美,周晉岱的指腹划過圓潤的肩頭,溫熱粗糲的手指在柔膩的肌膚上極其緩慢地停留,感受肌膚下的血液與戰慄。
水汽氤氳後,梁詩黎看著浴室鏡中的自己,咬了咬唇,臉上一片緋色。她的脖頸上全是周晉岱留下的痕跡,又被哄著穿上了賀芹送的睡衣。
說是睡衣,明明只有幾片根本遮不住的布料。
臉上的妝早已卸掉,水泠泠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分霧色,淡粉色的唇濕漉漉的就像早晨露水澆灌過的鮮花一般。大半的肌膚全都裸露在空氣中,婀娜柔美的曲線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整個人散著一股旖旎的氣息。
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周晉岱從她的身後緩緩入鏡,浴室鏡中他們的身影疊在了一起,宛如連體的兩個人,指腹摩挲著她平坦的腹部,熟悉的氣味襲來,梁詩黎能感受到身後壓迫性的力量,帶著濃厚的侵略性,她的心髒停了半拍又重重落下。
指腹緩緩往上攀,溫熱的指腹壓過其中的胭紅,梁詩黎輕輕嗚咽了一聲。
周晉岱的薄唇微抿,他從來都不喜歡誇張的說法也不喜歡太過龐大的東西,他喜歡能夠掌控的事務。但此刻他既掌控不了身體也掌控不了自己的思想。
他想起了《老人與海》中老人不斷地用自己孱弱的身軀去抵抗大海,去與命運抗爭。
他想如果梁詩黎就是他的命運。他無法抵抗也永遠不會抵抗,他只想跟隨著自己的命運流淌。
周晉岱緩緩低下頭,靠在梁詩黎白皙的肩上,粗糲的黑髮划過柔膩的肌膚,眼神晦暗而深沉。
透過鏡子,梁詩黎看到了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們這有些羞恥的姿勢以及周晉岱那想要吞下她的眼神。
靜了幾息之後,梁詩黎的身體騰空,整個人被周晉岱抱了起來,所有的布料全都移位,她的手只能堪堪遮擋一點迤邐的風光,約等於無。
臉頰和脖頸全都紅透了,她本就長得明艷,此時的眼裡是一片朦朧的霧色與慾念,周晉岱低頭輕輕喊了一聲:「老婆。」
梁詩黎迷離的眸子望向他,嘟著紅潤濡濕的唇,聲線慵懶而透著媚意,「你把我的嘴唇都親腫了,我明天怎麼見人呀。」
不止是她的嘴唇,她的脖頸上是他的氣息與殘留,他的脖子上也全都是她遺留下來的痕跡,證明了剛剛的荒唐。
望著這張靡麗的臉頰和脖頸上的紅印,周晉岱的渾身都要爆炸,只覺得體內有一股力量快要噴涌而出,不斷壯大蓬勃得如同想要汲取陽光的向日葵,不可抑制地仰頭直指天花板。
周晉岱手臂上的青筋鼓脹,聲音很輕也很溫柔,接近呢喃,就像是流淌在梁詩黎耳邊的風一般。
「那我們就不出門,待在酒店裡。」
梁詩黎秀氣的鼻尖抽了抽,緩緩撩起睫毛,有些委屈地看向周晉岱,「可是,蜜月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周晉岱還是瀉出了一絲低喘,他依舊溫柔而有耐心地回答梁詩黎,「蜜月就是想怎麼樣就可以。不必在乎是否浪費了時間,我們可以在酒店裡躺一周,沒人說不可以。」
「我知道你就是想.....」
「想什麼?」
想和她日日夜夜在一起,想在她身上烙下他的痕跡,想要壓著她,聽她的喘息,聽她說愛他。
餘下的他沒說,她也沒說。
梁詩黎慢慢闔上眼,又在一陣鼓脹中睜開眼,她的手臂攀著玻璃窗,望著窗外的運河,夜空下的威尼斯很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了光華。
在這裡,她的身體和靈魂好像都被填滿了。
「周晉岱......」
「嗯?」
「賀芹還送了什麼東西?」
「很多,我們可以慢慢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