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相信,只要自己表現得足夠坦蕩,以蕭可頌的腦補能力,一定能想出個邏輯自我說服。
賣茶女就是用這個方法騙了蕭可頌八萬八。
和陳則眠分開後,蕭可頌仍處在恍惚中。
這種恍惚足足持續一個星期。
陳則眠安慰他,說那只是個小小的插曲。
蕭可頌並不認為那件事小,更不覺得那是個插曲。
「這是個轉折。」
半個月後的某節公共課上,蕭可頌突然想到了合適的形容,戳了戳身邊的葉宸問:「你沒覺得陳折變了嗎?」
葉宸停下筆,側頭看向蕭可頌。
蕭可頌說:「以前陳折多會兒來事啊,到哪兒都能和人打成一片,現在他……」
葉宸語調平靜:「現在他也是到哪兒都能和人打成一片。」
蕭可頌微微詫異道:「他又打誰了?」
葉宸提示:「之前打許劭陽,還有潑劉越博咖啡。」
蕭可頌恍然大悟:「難怪最近劉越博一直跟著陳折,還那麼老實,原來是讓陳折打服了。」
葉宸對蕭可頌的記憶表示懷疑:「那不是因為劉越博他哥給陳折錢了嗎?」
蕭可頌自動忽略了葉宸的話,心急火燎地說:「不行,我得再把陳折約出來問問。」
葉宸不知道有什麼好問的,就做了『你隨便』的手勢。
蕭可頌一把抓住葉宸:「你得跟我一起,還有灼年,咱們上次牌還沒打完,我就用這個理由約陳折怎麼樣。」
葉宸皺了皺眉,沉吟不語。
陸灼年那晚在陳折的影響下,產生了巨大的情緒波動,從有利於病症控制的角度考慮,還是不要和陳則眠見面為好。
蕭可頌雖然知道陸灼年身有隱疾,但並不知道他因為陳折發病的事。
葉宸也不好和蕭可頌明講,於是只說:「灼年沒意見嗎?」
蕭可頌不解:「他為什麼要有意見。」
葉宸斟酌用詞:「灼年之前……好像不是很願意和陳折一起吧。」
「你也說了之前,」蕭可頌歪了下頭,挑眉道:「現在他可願意了。」
葉宸沉默幾秒:「何以見得。」
蕭可頌說:「這還用見嗎?你沒看他最近天天往射擊場跑,我每次問陳折幹嗎呢,陳折都說在伺候老闆。」
葉宸:「……」
蕭可頌行動能力極強,說完拿出手機挨個約人,又重新組了局。
還是他們四個,只是沒去繁樓,而是約在家裡聊天打牌。
陳則眠沒帶劉越博。
劉越博本來不耐煩他哥找人管他,尤其管他的人還是陳折,可一聽陳折晚上有局不帶他,又覺得他哥錢白花了。
陳則眠說:「不白花,我先坐地鐵送你回家,然後再去蕭少那兒,我夠意思吧。」
劉越博立刻問:「夠意思為什麼不帶我。」
陳則眠撥開劉越博的狗頭:「我白天不帶你一天了嗎,別黏人。」
劉越博不可思議道:「什麼叫你帶我一天?是我一早醒了就來射擊場找你,上午十點,陸少都到了,你還沒來呢,有你這麼上班的嗎?陸少花錢雇你幹嗎的?」
陳則眠打了個哈欠:「雇我給他擦槍。」
京市下個月好像要舉辦一場有關射擊國際賽事,一共有兩家射擊場有承辦資格,一個陸灼年的AK國際射擊場,一個是閆家的HG國際射擊射箭館。
承辦國際賽事對增加品牌影響力的效果不言而喻,為了爭取承辦資格,陸灼年最近每天都會來射擊場統籌工作,陳則眠趁機見到了很多不對外展示的重型槍械。
藉由擦槍之便,陳則眠把那些槍摸了個遍。
不過今天他上班確實遲到了。
昨晚,他一直在熬夜測試遊戲。
《再封神》第一個劇情模塊快做完了,即將進入封測階段,陳則眠這幾天忙到飛起,昨天更是熬了個大夜,凌晨四點才睡,還能來上班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不是為了摸那些難得一見的名品藏槍,他今天就請假了。
陳則眠走出射擊館,問劉越博:「你今天怎麼來的?」
「明知故問,」劉越博瞥了陳則眠一眼,沒好氣道:「我哥把我卡停了,我沒錢打車,你又沒來接我,當然只能坐地鐵,二號線早高峰沒擠死我。」
「我今天起晚了嘛,」陳則眠略顯心虛,像個渣男一樣,給出根本不知道能否實現的保證:「明天肯定接你。」
劉昊這次是鐵了心的要管教弟弟,出國前把劉越博常用的銀行卡都給停掉了,直接將生活費打給陳則眠,還不許陳則眠給劉越博錢,通過經濟制裁的方式倒逼劉越博聽陳則眠的話。
沒錢花寸步難行,劉越博要麼天天老老實實在家呆著,要麼就得跟著陳則眠,讓陳則眠給他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