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鬼!!!!」
女人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全身都在發抖,抓起衣服擋在身前,手忙腳亂地往外跑。
「怎麼了,喊什麼喊?!」
守在門口的男人衝進房間,一把撈起地上的女人,緊緊捂住嘴:「閉嘴!你想把人都招來嗎?」
女人抖著手指向床,男人抬頭看去,隱約也瞧見床上有個什麼東西。
在月光下,臉色慘白慘白的,冒著奇異的光。
屋裡沒開燈,驟然看見這麼個東西,縱是膽粗氣壯的男人也嚇了一跳,瞬間汗毛倒豎,冒出一身白毛汗。
「什麼東西!」
男人呵斥一聲,反手打開燈:「是人是鬼。」
陳則眠利落地翻身下床,關上手機的手電筒,看向站在門口的男人:「是鬼,夜路走多了就會遇見的那種鬼。」
男人眯起眼,還沒看清說話那人的長相,那人就突然消失了。
陳則眠沖向門口,借著跑步的慣性縱身一躍,抬腳踢在男人肚子上,把那人踹出房間的剎那,才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是答應過蕭可頌不打架。
他立刻伸手想把人拽回來。
可惜晚了。
人已經起飛了。
在女人的尖叫聲和陸灼年的嘆息聲中,男人穩穩橫穿走廊,直接砸在了對面房門上。
『嘭』的一聲巨響!
塵埃落定。
*
「你們不用過來了,」
陸灼年靠坐在奔馳車副駕駛里,身上蓋著陳則眠的棉服,對手機那邊的葉宸說:「已經解決了。」
陳則眠轉動方向盤,聽見葉宸說:「陸伯父已經知道了,但還沒告訴伯母。」
陸灼年說:「我給我爸打過電話了,那三個人都被抓了,還有個女的沒來,警察正在找。」
蕭可頌湊到電話前問:「怎麼沒先去醫院?」
陸灼年回答:「先抽血留證,現在去。」
葉宸問:「是什麼藥?」
陸灼年:「還不清楚。」
聞言,陳則眠立刻做了個封口的手勢,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對外說,同時豎起大拇指,對陸灼年堅定的意志給予高度肯定。
硬了一路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該抽血抽血,該做筆錄做筆錄,交流時思維敏捷、談吐如流,看不出半點異常。
如果不是陸灼年一直蓋著他的棉服……
「看什麼呢?」
陸灼年突然出聲:「這麼捨不得你的棉服?一直看。」
陳則眠收回視線專心看路,把駕駛位的座椅加熱又調高了一檔,欲蓋彌彰道:「我有點冷。」
陸灼年掛斷電話,把自己的羊絨大衣扔給陳則眠:「冷怎麼不開空調。」
陳則眠體恤道:「我怕你熱嘛。」
陸灼年語氣平淡:「為什麼會熱?這又是你從小說里看來的?」
「電視劇也是這麼演的,」陳則眠單手扶方向盤,另一隻手摸向陸灼年手腕,探了探對方體溫:「而且你摸起來也熱,燙手。」
陸灼年眼眸微垂,落在陳則眠修長白皙的手指上,一語雙關:「你不摸就不燙了。」
陳則眠只聽出第一層意思:「世界又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你這太唯心了。」
陸灼年放鬆脊背,側頭靠在頭枕上,看著陳則眠,說:「要是能呢。」
陳則眠沒聽懂這話什麼意思,轉頭看了陸灼年一眼。
陸灼年沒有繼續解釋。
他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眉峰緊緊蹙起,鼻尖額角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脖頸發紅,血管青筋暴起,虬結猙獰,像是在忍受某種不為人知的痛苦。
正巧前面是個紅燈,陳則眠就停下車,抽出紙巾,探身給陸灼年擦汗。
陸灼年沒有睜眼,喉結上下動了動,眼皮輕輕顫抖,呼吸滾燙。
陳則眠左右看了看。
已經很晚了,路上沒有太多車,他們還沒有下高架,路上也沒有行人。
陳則眠又抽了幾張紙塞進陸灼年手里:「這麼難受的話,要不就……反正有衣服擋著呢,外面也沒什麼人。」
如果是換了平時,陸灼年只會當自己沒聽到陳則眠的胡言亂語。
可今天他有點不清醒。
大抵是因為藥物作用,身體實在太難受,神經也受到了影響。
陸灼年緩緩睜開眼,黑沉雙眸落在陳則眠臉上。
陳則眠和陸灼年對視幾秒,不知為何突然後頸發麻,面頰和脖頸也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