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埃德咬了咬牙,長出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專注比賽,不要被外界影響心情。
陳則眠可以肯定,影響了勞埃德的比賽心情絕非陸灼年本意,他大概率只是傷口疼。
陸灼年最後幾槍打的有些草率,不過十槍內就出了兩個九環,一個八環,前面五十槍加在一起都沒有這麼多失誤。
「手疼。」
不出所料,陸灼年一下場,連成績都沒有問,就先和陳則眠說了這兩個字。
話音剛落,勞埃德又射出一槍,陳則眠光顧著數環數,並沒有及時對陸灼年表示關心。
陸灼年臉色微沉,有點後悔這麼早下場。
他提前完成射擊槍數,不僅沒有得到應有關心和誇讚,還失去了陳則眠的關注度。
如果他現在還在射擊場上,陳則眠肯定不會注意勞埃德射了幾環,只會看他。
現在都沒有看了,哪怕他就站在陳則眠身邊。
陸灼年手指輕捻,突然很想抬起手臂,用手掌遮住陳則眠眼睛。
『嘭』的一聲槍響,勞埃德正中靶心,打出一個滿環。
10.9環!
現場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驚呼。
打出一個滿環之後,倘若能保持手感,說不準還會再出一個滿環。
剛才陸灼年就連擊了兩個滿環,這也讓他的成績遙遙領先,給足後面快發的十槍容錯率。
可假若勞埃德也射出兩個滿環,那陸灼年的優勢將蕩然無存,他後面十槍又射得那麼隨意,勞埃德只要少打一個八環就贏定了!
接下來這一槍至關重要。
陳則眠握著身前的欄杆,緊張地往前探了探。
勞埃德食指微勾,扣下扳機。
又是一聲槍響!
陳則眠正要去看成績,忽然,一隻手憑空出現,牢牢擋在眼前。
第34章 第 34 章 ……
那是一隻戴著皮質手套的手。
柔軟的羊皮虛貼眉弓, 將眼前擋得嚴嚴實實,一片漆黑。
陳則眠什麼也看不見, 只聽到一陣驚呼!
「幾環,幾環啊?」
陳則眠著急地撥陸灼年的手,卻怎麼也扒不開,只能往後仰頭躲避。
人一旦失去視覺,就很容易失去平衡感,仰頭幅度過大,整個人晃了晃,往後栽了一下。
這麼一栽,後腦勺不偏不倚, 剛好仰撞在陸灼年肩膀上。
陳則眠高仰著頭,脊背與陸灼年胸膛相貼,眼前覆著一隻手, 整個人迷茫地半靠在陸灼年懷中, 脖頸繃起一條漂亮的弧度, 喉結凸起, 頸側紅痣清晰可見, 像只仰頸的天鵝, 優雅又易折。
陸灼年呼吸瞬間就變了, 烏黑的眸子漸漸晦暗,閃爍著深邃危險的幽芒。
陳則眠對危險一無所覺, 還握著陸灼年手腕,焦急地詢問:「幾環啊, 到底幾環?」
陸灼年呼吸漸沉,重重打在陳則眠耳側。
聽到陸灼年呼吸變化,陳則眠心下陡然一頓, 手指不自覺蜷了蜷:「又是滿環嗎?」
陸灼年依舊沒有回答。
陳則眠以為陸灼年不說話是因為勞埃德又打出了滿環,導致他失去勝算,心情不佳,不想看到勞埃德的高光時刻,才捂住自己眼睛。
真的要輸了嗎?
這一瞬間,對陸灼年情緒的關切,全然戰勝了好勝之心。
陳則眠握了握陸灼年的手,寬慰道:「哎呀,沒關係,還有好幾槍呢,乾坤未定,咱們還有機會。」
陸灼年輕笑一聲:「他沒機會了。」
陳則眠愣了愣,想要『嗯?』一聲表達疑惑,卻因為仰頭的姿.勢喉嚨,不自覺發出『咕』 的聲音。
陸灼年又笑了:「可頌說你會咕咕唧唧,還真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