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聽到沈青琬罵髒話,比沈青琬知道遊戲是他開發的還要震驚。
沈青琬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顯露了自己的素質,瞪大眼睛猛地抬手捂嘴。
陳則眠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沒事沒事,有時我也經常爆粗口,陸少又不在這兒,沒人在意這些。」
沈青琬畫好妝,熟練地給自己挽了個古風髮髻,用髮夾在後面頂住,拿起兩根步搖比了比,糾結了半天,問陳則眠:「哪根好看?」
陳則眠觀察了一會兒,說:「穗穗長的那個吧。」
沈青琬插上那枝長流蘇步搖,又戴了耳墜,在眉心貼上花鈿,覺得自己簡直美極了,一邊收拾化妝包,一邊哼歌。
陳則眠不大明白女生的化妝過程,但看見她開始收拾包就知道肯定畫完了。
沈青琬表示:「是畫完了,怎麼樣,好看嗎?」
閆洛依舊保留了實話實說的語言風格:「挺好看的,就是有點顯老。」
沈青琬:「……」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陳則眠捂住閆洛的嘴:「他的意思是你不化妝更好看。」
沈青琬怨氣衝天,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兩個直男:「有、區、別、嗎。」
陳則眠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眼神無辜且茫然。
沈青琬不理他們了,自己坐在一邊打開琴匣,趁時間還早,正好換掉兩根鬆了的琴弦。
換完琴弦也消了氣,她撥弄了幾下琴弦試音,說:「我給你們彈個曲子吧,想聽什麼?」
陳則眠驚訝道:「真的嗎?」
沈青琬忍俊不禁:「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你都送我公測號了,我給你彈個曲子怎麼了。」
陳則眠當然驚訝了,畢竟這可是男主才有的待遇。
沈青琬懸腕撥弦,琴音流淌傾瀉,說:「先彈個《良霄引》吧。」
《良霄引》?
沒聽過,但聽名字就高級。
陳則眠正襟危坐:「雅雅雅,太雅了。」
沈青琬剛起好勢準備彈琴,一聽陳則眠說話又忍不住笑,手上的音都亂了:「你能別逗我嗎?」
陳則眠點點頭,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青琬請彈。
琴音陣陣,餘音裊裊,曲調流轉間昌達自然,濃淡合度,意味深長。
雅,太雅了。
陳則眠難得坐得這麼端正,坐了一會兒點累,就趴在桌子上繼續聽,琴音高昂處,他閉上雙眼,本來想陶醉一番,結果聽著聽著意識就倏然飄遠了。
沒有詞的歌聽著是有點催眠。
沈青琬見陳則眠睡著了也不生氣,只是覺得有趣,彈完《良霄引》以後又一撥弦,換了曲更為靜心的《釋談章》,陳則眠果然越睡越沉。
陸灼年循著琴聲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
沈青琬彈琴,閆洛吃蛋糕,陳則眠睡覺。
陸灼年:「……」
說什麼無聊,這生活不是挺豐富多彩的嗎?
沈青琬看到陸灼年,只是笑著點點頭打了招呼,指尖撥弦的動作卻沒停,只是調子一轉,換了一首《雉朝飛》。
陳則眠睡著的時候比醒著警覺,聽到腳步聲就醒了。
彼時正值傍晚,落日晚霞燦爛,滿室夕暉。
耳邊琴音逸韻幽致,眼前的陸灼年逆光走來,陳則眠趴在桌子上暈暈乎乎的,一時分不清是夢是真。
陸灼年隨手把大衣披在陳則眠肩頭:「不是抱怨說沒意思,我看你這日子挺有滋味。」
羊絨大衣一攏過來,陳則眠鼻息間滿是陸灼年慣用的那款香水味,還混了一股茶香,簡直和古琴曲配極了。
陳則眠慵懶地笑笑,沒說話。
陸灼年還真從大衣兜里摸出一包茶葉:「人家給你彈琴,你就在這兒睡覺。」
「興則高歌困則眠嘛,」陳則眠吸了吸鼻子:「這茶香好熟悉,咱們是不是喝過這個。」
陸灼年在陳則眠身邊坐下:「嗯,從我爸那兒拿的大紅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