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強烈。
大約是之前並沒有性.幻想對象的緣故,雖然也經常在病發時出現幻聽幻視,但光斑從未凝結成一個如此實體的、清晰的形象。
可這回發病,他親眼看到光斑閃爍著旋轉成陳則眠的臉。
他看到了陳則眠,很多很多次。
都是假的。
陸灼年被騙到過兩次。
第一次,他一伸手,陳則眠就消失了。
第二次,幻覺出現的時間更久一些,他甚至像個瘋子一樣,還和幻想出來的陳則眠對了幾句話。
第三次,陸灼年就不再相信了。
根據經驗,只要不加理會,幻覺很快就會和閃爍的光斑扭曲在一起,徹底消失。
會消失的,只要不看可以了。
陸灼年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陳則眠在三亞,他不可能出現這裡。
這是幻覺,不要聽,不要看。
不要相信。
陸灼年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看到陳則眠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更不能再想。
每次幻覺出現,都會給他造成更劇烈刺激,心率最高時超過190,腦海中反覆出現與陳則眠相關的畫面,完全乾擾了他的注意力與自制力。
□□與理性撕扯著他,快要將他逼瘋了。
他渴望暴力,渴望征服,渴望占有與掌控。
渴望對陳則眠做盡他所能想像到的、所有的、最下流的事情。
當性.欲出現,理智會暫時退讓。
陸灼年努力抵抗欲.望,並誠摯希望幻覺快些消失。
然而,事與願違。
這次幻想出來的陳則眠格外固執,不僅沒有消失,還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陸灼年不理他,他還伸手推了推陸灼年。
陳則眠推了下陸灼年,發現陸灼年體溫高得驚人。
這是發高燒了吧?
陳則眠反身離開主臥,趕緊去樓下找體溫計。
臥室內,陸灼年長出一口氣。
他還沒有來得及慶幸這次幻覺的消失,下一次幻覺就又出現了。
這次的幻覺更過分,一進來話也不說,直接掀開他的被子,還把手伸進他領口裡。
陳則眠有注意陸灼年的潔癖,在放體溫計之前,剛用酒精把手和體溫計都消了一遍毒,因此手有點涼。
體溫計更是冷的像一根冰針。
冰冷與火熱胸膛相觸剎那,陳則眠只覺得很暖和。
陸灼年卻是輕輕抖了一下。
全身的血液分作兩部分,一半湧上頭頂,一半湧向身下。
陳則眠放好體溫計,剛要給陸灼年蓋好被子,掀開被角的剎那,卻不經意看見了被子下面的枕頭,當即『哎』了一聲——
「我枕頭原來在你這兒,我說剛才怎麼找不到。」
說著,他就要把自己的枕頭拿走。
一動不動的陸灼年突然動了。
他單手按住枕頭,英俊的劍眉蹙起,陡然抬眼,神情兇狠地瞪向陳則眠。
陳則眠一點也沒有照顧病患的自覺,看到陸灼年瞪他,不僅沒收手,還伸手和病人搶起了枕頭。
他非常喜歡這個乳膠記憶枕。
這個乳膠記憶枕並非噱頭,而是真的有記憶,枕得久了,枕頭中間部分已經壓出了他腦殼的形狀,陳則眠每次往上一躺,都能剛好把腦袋嵌進去。
特別舒服。
剛去三亞頭兩晚,他還因為沒有這個枕頭有點失眠呢。
陳則眠拽著枕頭不撒手:「我的!」
陸灼年雖然病得厲害,力氣卻不小。
他單手壓著枕頭,如一隻慵懶的猛虎,冷眼看著陳則眠使勁往外拽。
陳則眠拽了一會兒拽不動,鬆開枕頭去掰陸灼年的手。
陸灼年沒動,就這麼看著陳則眠折騰了五分鐘。
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產生多麼離譜的幻覺,都不會再與之交流。
對著空氣說話的模樣真的太像一個瘋子了。
作為陸家的繼承人,他可以有病,但不能真瘋。
陸灼年耳邊又響起更為尖銳的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