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毓也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沈青琬:「我有朋友在那邊讀書,認識不少教授,到時候可以給你寫推薦信。」
沈青琬訝然道:「真的嗎?」
鄭懷毓點點頭:「真的,我大學就是在加州念的。」
沈青琬驚喜萬分,和鄭懷毓交換了微信,說:「沒想到今天來探病還能遇見貴人。」
鄭懷毓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貴人,他只是認可了沈青琬的顏值,也將其歸納入自己的種群。
所有人都認為鄭懷毓招蜂引蝶,但他其實只是在找找同類。
這是個看臉的世界,美麗的生物能得到很多優待,但同時也面臨著許多危險。
鄭懷毓很幸運,除了漂亮還擁有優渥的家世,他會用自己擁有的資源,儘可能幫助種群中的其他人。
沒人相信一個帥氣多金的紈絝子弟,會有如此單純的好心,不求回報地幫助別人,於是,鄭懷毓風流多情的名聲傳遍了整個二代圈。
無法避免的是,在鄭懷毓幫助同類的時候,總會有很多人喜歡上他,讓他十分苦惱,然而每每攬鏡自照,鄭懷毓又非常慷慨大方地原諒了那些人——
也不能怪她/他們喜歡自己,他也很喜歡自己。
不過原諒歸原諒,但鄭懷毓還是會把喜歡上自己的那些人,默默開除出他的種群,並且從此遠離他們。
因為『喜歡』這件事對漂亮的生物而言,本身就意味著危險。
譬如開在枝頭的美麗花朵總是容易遭到攀折,大多數人的喜歡都片面且骯髒,充滿了占有和毀壞的欲.望。
他本來以為陸灼年對陳則眠就是這種欲.望,但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又發覺陸灼年並沒有在『折』,而是在『養』。
當然也有在『釣』。
而且漂亮小魚似乎已經動搖了。
只是傻魚還不知道。
陳則眠對陸灼年的關注,體現在很多方面,鄭懷毓無需多加列舉,只聽陳則眠和沈青琬聊天就能窺見端倪。
既然提到留學季,話題自然而然地繞到了陸灼年身上。
對於陸灼年拒絕留學這件事,不僅他們本系的人十分驚訝,連外系的人都有所耳聞。
「大家都以為他會去留學的。」
沈青琬微微傾身,低聲和陳則眠分享八卦:「在我們學校,學生會會長大二下學期去留學是傳統,我們幾個副會長本來以為陸少會出去留學,都開始明爭暗鬥搶著晉升會長了,沒想到他忽然說不去了。」
陳則眠用勺子戳著碗裡的木瓜,樣子比幾個副會長還要愁:「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去,多好的機會,要是浪費了……」
要是浪費了,是不是後面很多劇情都不會發生了?
沈青琬倒是隱約猜到陸灼年不去可能和陳則眠有關,但人家自己都不說,她當然不會多嘴亂講,只是安慰陳則眠:「陸少心裡有數,你先養好身體比什麼都強。」
陳則眠笑了笑:「我真沒事,還麻煩你跑這一趟,還給我燉了這麼好吃的牛奶木瓜。」
沈青琬看了眼碗裡被戳得稀爛的木瓜:「好吃嗎?」
陳則眠不假思索:「好吃啊。」
沈青琬眯了眯眼睛:「你還一口都沒吃呢,陳折。」
陳則眠:「……」
沈青琬下午還有課,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鄭懷毓很紳士提出送她下樓,還說要順路送她回學校,沈青琬推脫了一番,鄭懷毓卻說這自己是陳總的秘書,理應替陳總把人送回學校。
不知為何,陳則眠每次看到鄭懷毓,都不自覺地幻視對方是一隻蝴蝶精或者一株水仙花,美麗又易碎,還香噴噴的熏人,和劉越博、葉璽之流完全不同,是既不能打也不能罵。
陳則眠有點不知該怎麼和鄭懷毓相處,見他有要走的意思,趕緊小聲跟沈青琬說:「你快讓他送你吧,他身上的香味熏得我總想咳嗽。」
沈青琬忍不住笑:「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走了好一會兒,陸灼年才不緊不慢地回到病房。
他沒有問陳則眠他們都聊了什麼,也沒有坐回床邊,而是坐在了靠牆的沙發上。
陸灼年側臉輪廓鋒銳而清雋,眼神中沒有太多感情,有種不可言說的高貴和遙遠。
陳則眠有點奇怪:「你打電話打這麼久?」
陸灼年聽見陳則眠叫他,應了一聲:「可頌等會兒來看你。」
「來這兒嗎?」陳則眠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我不是觀察一會兒就能走了嗎?」
陸灼年聲音肅然而冷冽,不摻雜半分情緒:「你在哪裡方便就讓他去哪兒吧。」
聽到陸灼年這個語氣說話,陳則眠心頭忽地一沉,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剛才到底幹啥去了。」他問。
陸灼年:「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