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說完,直接摳出一粒帕羅西汀放進自己的嘴裡:「吃完這藥我就不生氣,不激動了。」
陸灼年瞳孔劇烈收縮,一成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他一把掐住陳則眠的脖子,說:「吐出來。」
陸灼年的力氣很大,掐得陳則眠嗆咳兩聲。
陳則眠根本沒辦法做吞咽的動作,但還是嘴硬說已經咽了。
陸灼年面無表情,直接捏緊陳則眠下頜,強迫他張開嘴,把手指伸了進去。
修長的手指探入口腔內,在一片溫熱中摸索,攪弄著柔軟的舌。
陳則眠根本合不攏嘴,只能任由陸灼年的手在他嘴裡為所欲為。
他被鐵鉗般的手按在枕頭上,緊緊鉗制著,逼不得已,只能高高仰起頭,脖頸勾勒出一道脆弱的線條,宛如一隻仰頸垂死的天鵝。
優美、漂亮、易折。
陸灼年眸光愈加幽暗,指腹摩挲著舌根,在舌頭下面找到那小小的一粒藥。
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留下曖昧濕潤的水痕。
陸灼年夾著那顆藥,把手抽了出來。
陳則眠幾欲作嘔,在陸灼年離開的瞬間,側身撐著床一陣嗆咳。
陸灼年抻出兩張紙巾,半蹲在床邊,沉默地給陳則眠擦嘴。
另一隻手的掌心裡,緊緊握著那顆濡濕的帕羅西汀。
小小的藥粒上還沾著陳則眠的體溫。
握著那粒藥,就像握著一粒火星。
餘溫灼燒手掌,溫度穿透皮肉刻入骨髓,幾乎將他的靈魂焚燒殆盡。
陳則眠咳得很劇烈。
因為陸灼年找藥的動作太急了,甚至比性.癮發作時還要粗暴。
他太怕陳則眠把藥咽下去。
這顆藥的副作用很大,而陳則眠又剛剛做完胃鏡,再次強行催吐會更難受。
但也正是由於剛做完胃鏡,胃管插入時刺激了喉咽部黏膜,陳則眠喉嚨本來就很不舒服,有種若有若無的異物感,一咳嗽起來就止不住乾嘔。
他胃裡很乾淨,什麼都吐不出來,只嘔得雙眼泛紅,眼睛里全是生理性的眼淚,一閉眼就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陸灼年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又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眼淚。
陳則眠膽大包天,就應該讓他吃點教訓,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以後還隨便吃藥嗎?」
陸灼年目光毫無溫意,從上而下投在陳則眠頭頂,冷聲警告道:「下次不要這樣了。」
陳則眠輕笑一聲,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陸灼年:「不要哪樣?」
陸灼年喉嚨微微動了動,意有所指道:「不要自找苦吃,你可以不管我的。」
陳則眠眉梢輕挑,揚起道桀驁不馴的弧度:「若是我偏要管呢?」
陸灼年眼眸沉暗如墨,陰鬱幽邃:「你會比現在還要悽慘。」
陳則眠又笑了:「陸灼年,你好像總是記不住我說的話。」
陸灼年還沒來得及表示疑惑,整個人陡然失重,被一陣堪稱詭異的力量摜在床上。
在巨大衝擊力下,陸灼年很快反應過來——
是陳則眠。
這是他第一次在實際意義上受到陳則眠的襲擊。
姑且算是襲擊吧。
這種程度的爆發力和殺傷力令人震撼。
陸灼年知道陳則眠很能打,但看他打別人和自己親身感受的真實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後背落在實處的剎那,陸灼年眼前是那張美到極致的臉。
陳則眠居高臨下,輕輕勾起唇角:「我說過,如果我不願意的話,沒人能強迫得了我。」
陸灼年眼眸微微一動。
陳則眠俯下身,在陸灼年耳邊說:「那顆藥我本來也沒想吃,就是嚇唬嚇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