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身份和關係在,就算他們相信陳則眠是想當明星玩玩,也不可能在太歲頭上動土,硬是冒著得罪陸少的風險也要對陳則眠下手。
這太不現實了。
陳則眠笑了笑:「表妹,你這是關心則亂,自己說得都前後矛盾了,如果他們出於陸少的原因不敢對我下手,那我不可能有危險。」
程紫伊一時沒反應過來:「啊?可是他們要是不敢潛規則你, 你又怎麼取證呢?」
換個人聽到這兒估計已經生氣了,陳則眠卻沒有,只是反問她:「為什麼你覺得我取證的方式只能是讓他們潛我, 而不是假裝和他們玩到一起去潛別人呢?」
程紫伊猛地瞪大眼睛, 茅塞頓開:「原來還可以這樣!陳則眠, 你真是太聰明了!」
裝作獵物只能在最末端任人宰割, 縱然反擊也只能抓到想對他下手的人。
而只有和獵人們混在一起, 才能摸清整個交易鏈運行的每一個環節!
程紫伊陡然反應過來自己錯得離譜, 立刻向陳則眠道歉:「對不起, 我太笨了,都沒有想到還能這麼操作。」
陳則眠說:「沒關係, 你只是沒想到嘛,這有什麼可道歉的。」
陸灼年突然開口, 一針見血道:「她道歉不是因為想不到還能這樣,而是因為想不到[你]能這樣。」
程紫伊面頰微微漲紅,頓口無言。
陳則眠神經很粗, 沒聽懂陸灼年在打什麼機鋒,也沒覺得程紫伊有何冒犯之處。
可陸灼年卻很嚴肅地糾正道:「程紫伊,陳則眠本身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不是我的附庸。」
程紫伊點了點頭,再次誠懇致歉:「對不起,陳則眠。」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
陳則眠輕輕撞了下陸灼年的肩膀:「怎麼了?幹嘛忽然這麼凶。」
陸灼年:「沒什麼,只是在更正認知問題。」
陳則眠有點沒聽明白,歪了歪頭:「認知?」
陸灼年言簡意賅:「如果是我說去取證,她肯定不會想當然地認為,我會用她剛才以為的那種方式取證。」
這次陳則眠聽懂了。
在程紫伊潛意識的邏輯里,陸灼年不是可以『被潛』的對象,而陳則眠是。
她明明知曉陳則眠是遊戲公司的老闆,又有京圈太子爺陸灼年作為靠山,並且從閨蜜口中得知了『陳則眠戰鬥力驚人』的信息。
可她仍是在用弱者的邏輯代入陳則眠。
卻不會把這個邏輯代入陸灼年。
所以即使並非有意輕視,可事實上,她還是將陳則眠放在低位、放在了獵物的位置。
陸灼年在這個問題上寸土不讓,重申道:「我和陳則眠是一樣的,你不該這麼想,這是對他的不尊重。」
陳則眠拽了下陸灼年的衣服:「算了,算了,說點別的吧,你認識歡娛公司的高層嗎?」
陸灼年心平氣和:「先回家,這件事比你預想中的複雜,我們得從頭談。」
陳則眠不怕陸灼年反對,就怕陸灼年找他談話。
因為反對還可以陽奉陰違,可談話卻會讓陸灼年摸清他接下來的計劃。
那連陽奉陰違的機會都沒有了。
陸灼年實在太聰明也太敏銳,關鍵還特別了解他。
陳則眠鴕鳥龜屬性大爆發,回到家就以『困了想睡覺』為藉口逃避交談。
陸灼年篤定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並沒有逼得太緊。
兩個人洗完澡回到臥室,陳則眠摟著陸灼年,本來想裝睡把對方哄睡著,然後再問問自己那些朋友,誰認識歡娛公司的人。
蕭可頌好像和歡娛公司老總的兒子挺熟,可要是走蕭可頌的關係,肯定是繞不過陸灼年,而且既然要扮玩咖,還是不要通過男朋友的髮小牽線穩妥。
那就不能在二代圈裡打聽。
陳則眠偷偷摸出枕頭下面的手機,給傅聽潮發了條微信,問他在歡娛公司那邊有熟人嗎。
點擊發送後,剛把消息複製,還沒粘貼到和鄭懷毓的對話框,陸灼年就動了一下。
陳則眠趕緊將手機塞回枕頭下面,閉上眼繼續裝睡。
陸灼年翻身看著陳則眠:「又不困了?」
陳則眠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