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謝母怕人多眼雜,特地讓她搬來高級病房,房內只有一個床位,床的尺寸比一般病床大,睡多一人也是綽綽有餘。
謝宴洲掰開她的手指,面色陰晴難辨,「晏女士,這樣不合適。」
半秒間,晏知愉從迷茫轉瞬徹底清醒,懷疑自己聽錯,男人的語氣官方到淡漠,居然叫她晏女士?
「你叫我什麼?你再說一遍。」她從床上坐起來,杏眸怒瞪。
想起她前些日子說過的「睡別人」言論,謝宴洲探手摩挲她脖頸上的紅點,轉言諷刺,「晏女士最近睡了多少人?」
「你半夜飛來發癲啊!」
晏知愉雙眸怔住,沒想到他變得如此銳利,她不想繼續話題,不爽地擋開他的手。
謝宴洲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拽近。
薄黃光線下,距離驟然縮短,兩人氣息紊亂對沖。
晏知愉胸口起伏,錯愕地盯著男人,卻見他垂下眼瞼,視線降落。
她蹙起眉,順著他的目光,低眸覷向自己脖子。
肌理上殘留讓人誤會的可疑痕跡,晏知愉頓時瞭然,驀地抬腳踢向男人大腿,「傻佬!是用吸管吸的!我只睡過你。」
房內一瞬陷入沉默,謝宴洲抬眼對視,握在她手腕的手掌收攏幾分。
晏知愉被熱感滾燙得不舒服,使勁甩手。
「你要麼鬆手上來和我睡,我還有一堆沒和你算呢!要麼回家,明天過來算帳。」她不甘示弱地往上瞪。
四目相對,兩人無聲較量,呼吸浮動間,又各退一步止戈。
謝宴洲漸漸鬆開她的手,坐落床沿。
徐緩一會兒,他低磁的嗓音慢慢溢出,「出事了怎麼不聯繫我?」
「其他人會去你面前說,你也遲早會回來。」晏知愉松鬆手腕,情緒慢慢回落。
謝宴洲瞧她一臉不在乎,不知為何,心頭更堵,「萬一別人不傳話,或者我三個月後再回來呢?」
「你不會。」晏知愉應得篤定,唇畔浮起狡黠淺笑,「你不管我,也會在乎阿姨。」
「阿姨說我們是不道德關係,不讓我和你在一起呢。」她側身往前湊近,拉過男人的手,把玩他衣袖上的藍寶石袖扣,「我在等你媽拿錢砸我,暴富指日可待。」
言盡於此,謝宴洲立刻明白了母親的來意。
他眼神飄渺,落到不實處。
「誒,你能不能假裝沒回來,等我拿到錢,你再出面處理,這樣我就能多撈一筆。」她眸中浸滿笑意,狡猾地和他談論生意經。
謝宴洲後牙槽緊了緊,抽回手,抬指戳了戳她額頭,「做夢!」
小兔子的算盤珠子都崩到他臉上了,還想拿他當搖錢樹,揺完還做擋箭牌,想得真美。
晏知愉抬手捂額,小聲嘟囔,「你要是不幫也沒關係,我不要緊的,也就是說不過,當場倒地而已。」
「沒事的,沒事的。」
她摸摸頭安慰自己,委屈巴巴躺下,雙手扒拉床單,兩眼睜睜醞釀眼淚,臥蠶逐漸染紅。
之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作,謝宴洲看向她身側的位置,眼眸微眯,指尖扣入領帶,用力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