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雲不適地擰眉,卻沒有停下動作。涼意自足心慢慢侵入,洪水猛獸般橫衝亂撞吞納那股幾乎無法抑制的燥意。
「要脫衣服麼?」許柏舟邊打開手機邊問。
理智緩慢回籠,蕭凌雲聲線干啞地答了個不字。
他坐進冷水中,黑色的襯衫在流動的液體裡蓬鬆晃悠,被遮住的白意便忽隱忽現。接著他扯開發圈戴在手腕,而後閉起眼睛用搭在浴缸邊沿的小臂抵住額頭。
下體漲得發疼,但他絕不可能會去弄。
而立在旁邊的許柏舟則是給李佑瑾發簡訊,簡潔明了地講述蕭凌雲現在的情況。如果對方在幾分鐘後沒上來,他再打電話過去。
點擊發送的時候,他想起什麼似地問:「你有解藥麼?」
「沒。」蕭凌雲應該是不想開口說話,每個問題的答案都簡化成一個字。
意識到這點後,許柏舟也沒再出聲了。
他開始回憶在沒有相應化解藥物的情況下要怎麼緩解症狀。他當然知道手動可以解決大半,但照蕭凌雲的性子應該是不會弄的。
想到方法後,他先是同蕭凌雲說去倒杯水才走出浴室。
不過幸運的是李佑瑾收到消息上來了,手裡正好拿了杯冰水。她大抵是喝了不少酒,腳步看起來都有些漂浮。
「小凌現在好點沒有?」她關上房門時問。
許柏舟回答:「好點了。」
而後他主動接過那杯水說:「我來吧。」
李佑瑾也知道自己酒精有點上頭,做事不利索,因此鬆開手並道:「謝謝。」
許柏舟彎了彎眼:「應該的。」
他轉身回浴室,李佑瑾沒有跟進來,應該是要和蕭家報備這件事。他來到蕭凌雲旁邊時隱約聽見李佑瑾講話的聲響。
蹲下身,他喚道:「凌雲?」
蕭凌雲慢半拍地抬頭,半睜著眼懨懨地對上許柏舟垂落的目光。
他的面色不似先前那般潮紅,只是眼裡照舊霧色瀰漫,從前凌厲冷淡的鳳目現在唯蘊汪溫軟的春水。過長的黑髮搭在耳畔,有些遮了點眼。
許柏舟唇輕抿了一下,手指動了動卻沒抬起去幫人綰好髮絲,他遞杯子過去,音色沉磁:「喝吧。」
蕭凌雲接過,紅潤的唇瓣碰上杯沿,口乾舌燥的感覺因此得以緩解。喝完後,他把水杯還給許柏舟,道了聲謝後又說:「老師來了麼?」
「在外面打電話,」許柏舟回答:「應該很快就來了。」
話落,氣氛靜默下來,許柏舟等了幾秒,見人沒再開口便想起身離開。但蕭凌雲拽住了他的衣服,「謝謝你。」很真摯的一句話。
「不客氣,」許柏舟勾唇,和平日無任何差別的一抹和煦微笑,眼底笑意卻淺顯:「小少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上當喝下那杯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