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叫你多和我玩。」
他這番話說得實在過於輕佻曖昧,噴灑的溫熱呼吸引起耳朵周邊皮膚的一陣瘙癢。
蕭凌雲沒好氣地把他推開,回復余珏道:「嗯,我知道了。拜拜。」
掛斷電話,蕭凌雲想了想,說:「我媽對你還挺有好感。」
他偏頭看人,語調淡薄:「我以後在我爸媽那裡多給你刷刷好感度。至於我哥,你把他的皇后討好了就行。」
他講得平靜,可每一個字於許柏舟而言都如同一顆顆隕石,發瘋般地撞擊他的心之海,攪起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很輕很慢地眨了下眼睫,牽起蕭凌雲的手,唇貼上對方的手指,印下一枚吻。
「過年你跟我回家麼?」許柏舟說。
他從未用如此小心翼翼的語氣同蕭凌雲說過話。像是怕自己太大聲以至於弄碎他的珍寶。
蕭凌雲一噎,好半晌才紅著耳尖說:「看情況。」
那就是答應了。
話音尚未消散,一陣天旋地轉,蕭凌雲就被許柏舟壓在了身下。
他有點懵,神情和語氣都是錯愕的:「你這是?」
呈禁錮姿勢包圍人的許柏舟眼尾微挑,淡紅的唇瓣勾出抹愉悅的笑,「還記得拍戲時你也同樣做過這種事麼?」
蕭凌雲回憶了一下,似乎還真有這件事,「……你挺記仇的。」
「才不是,」許柏舟反駁:「我在意的是未落成的親吻。」
蕭凌云:「……」
他覺得這個人不能用幼稚來形容了。
他嘗試開口解除這場荒謬的情景,可許柏舟又出聲了。
這次對方唇邊的笑意落下,眉眼疏疏落落地染上幾抹哀愁和憐惜,連帶著嗓音都帶著股落寞的氣味。
「你知道麼,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就在想,怎麼會有人生得那麼漂亮——先別生氣,聽我講完,寶貝。」
「你很像月亮,皎潔而清柔。這讓我想起在鄉下的日子,有月亮掛天上的時候可以在黑夜裡肆無忌憚地追逐打鬧。」
「你也給我帶來了張揚的勇氣。」
許柏舟收起撐在沙發上的手,把臉偎在蕭凌雲的頸窩。
「我為什麼會說這些呢。」許柏舟的聲音因為姿勢的原因顯得又沉又悶,像一灘將死的活水。
「我想告訴你。」
「我這個人很惡劣很自私的凌凌。我只想將你據為己有,想把你的整個人生都和我捆綁在一起。我現在很嫉妒江慎明,他憑什麼可以貫穿你的整個少年時期。」
「很多人都拋棄我。」
「凌凌,你不能不要我。」
他說完這些,就再也沒冒出一個字。
他在等待,等待自己剖心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