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溫涼的手臂在他的焦急等候中抱住他的脊背，手心貼著他的衣料，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
「我不會拋棄你。」
蕭凌雲慢慢說：「哪怕獨屬於你一個人也沒關係。我愛你，我承納你的一切。」
「你擁有我正如我擁有你。柏舟，對你，我很大方的，你想怎麼做都行，我不會真正怪你。」
許柏舟實打實地怔住了，好半晌才悶沉沉地「嗯」了一聲，但沒有起開。
蕭凌雲也沒催，耐心地撫慰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他說：「我一直都想問一個問題。」
「你上次發燒時是做了什麼噩夢麼？」
許柏舟：「為什麼這麼問？」
蕭凌云：「因為你在哭。」
許柏舟維持緘默，好一會兒才吭聲：「不記得了。」
蕭凌雲沒逼他，反而換回輕鬆點的語氣說：「行了，快起來，你重死了。」
許柏舟又賴了一會兒才起開身坐在沙發角落，孤寥的神情散去大半，唇邊又恢復了一抹懶洋洋的笑。
像終於等到月亮出來而盛開的曇花。
「你真的願意接納我的一切麼？」他好似還不放心，又繼續問了這麼一句話。
「願意，」蕭凌雲點頭，「安慰男朋友的事我總願意做的。」
「可我還是很嫉妒江慎明。」許柏舟少見地有些苦惱。
他今天的樣子確實出奇，蕭凌雲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忽而跨身坐在他腿上，翹起唇角，眼彎彎地說：「你再說一遍，我錄個音。」
許柏舟：「……」
他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蕭凌雲的臉。
蕭凌雲則淺淺笑著去吻他的唇。
彼此的氣息纏綿悱惻，恰似兩顆心臟同頻共振。
沒有誰會一直堅強，等遇到他足以剖心置腹的人之時，他總會掉下一顆累積多年滾燙而沉重的眼淚，哭掉背負在身上所有的苦難和渴望。
許柏舟很少哭，但不代表他不會哭。
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發現哭泣原來輕而易舉。原來尚有人安撫是如此幸運。
「我會承納你的一切，包括淚水包括不幸。舟舟。」
蕭凌雲很輕地笑著說：「雖然不是完全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會對我說這些，但是我很高興。我喜歡坦誠的人。」
許柏舟輕悄悄地親吻他的唇縫，「我想讓你了解一個完整的我。」
「愛上我的真實，而不是虛妄。」
第73章 「你和我一點也不像」
蕭凌雲踏在地板上的步伐輕若羽毛墜地，連著的步子輕盈得像只蝴蝶蹁躚。
他悄無聲息地停留於許柏舟背後，而對方正意興闌珊地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邊朦朧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