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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疾步進廚房,把著水斗開始吐。吐完米粒吐胃液,最後吐血。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人躺醫院裡了。

病房裡只有霍承光在,藏起凝重表情:「陳醫生和國療的主刀醫生溝通好了,明天進手術室。」

陸溢陽躺在病床上,眼睛向著他,一聲不吭。

「不怕。」霍承光坐床邊和他十指交握,包住手貼到頰邊:「不怕…我陪著你。」

左手手背還用膠布貼著留置針,陸溢陽舉起看了看,聲音低啞:「吊完了?這次昏的時間挺長啊。」

其實不是昏,是痛暈。這些日子止痛劑越上越多,都是最好的進口藥,帶鎮靜效果。霍承光寧願他無知無覺昏睡,也不想見人痛到痙攣。

「得貼著。止吐和消炎的打過了,待會兒還要吊營養液。」

計劃趕不上變化。陸溢陽放下手,嘟囔:「還想聽你下回分解呢。」

「來日方長。」

「一千零一夜嗎?」他翻過身,臉色蒼白寧靜,帶著認命的深徹。

「不貪心,我們一起再活六十年,就是兩萬多天。」

陸溢陽一眨不眨盯著霍承光,真心替他遺憾。捧著身患絕症的愛人,也許他寧願以身相替,可生病這事怎麼替?每逢病情惡化,他會如何看待命運,看待曾經絕情的自己?

這麼想著,陸溢陽總要說點掃興話,好像這樣才能證明他尚未原諒:「時間長,我們肯定沒話講。」

霍承光從善如流:「那就做。」

陸溢陽瞧過來的眼中有水光和遺憾:「我身材最好的時候你不做,現在瘦得只剩皮包骨,你虧了。」

「皮囊不重要,我想干你的靈魂。」霍承光齒尖輕磨他瘦削的指骨,灼熱的氣息噴在皮膚上,又濕又熱。

「你這人……」陸溢陽微微嘆氣:「是有股瘋勁在的。」

霍承光:「以前還有人說我內心狂野。」

陸溢陽很自然地接了一句:「這人想和你上床。」

「裝雷達了?天線寶寶。」霍承光摸他腦袋,真像找他頭髮里是不是直出兩根天線。

陸溢陽瞅他半晌,又不想認命了,低喃道:「明天才能動手術啊?」

手術這日天朗氣清,白雲萬里,霍承光目視窗外,覺得是個好兆頭。

陳醫生和林叔陪在手術中心外,林叔想讓霍承光椅子這邊坐,手術至少要三個小時。

霍承光坐不下去,盯著手術室大門或看白雲,他選擇後者。

見他站定,背影焦灼,陳醫生到窗邊搭話,分散他注意力:「最多就是全切,後面該化療的化療。」

霍承光見過來的是陳醫生,收回思緒,帶著沉重說:「他母親就胃癌走的,您看過她病歷,症狀和陸溢陽一模一樣。」

陳醫生:「胃癌不遺傳,只有遺傳傾向。」

霍承光:「他母親也動手術,病理出來就是晚期,從發現到離世只有十個月。」

這種遺傳傾向,不排除染色體畸變的可能性。當免疫力下降,因為不能及時殺死突變細胞,就會增加腫瘤的易感性。

陳醫生:「他的基因檢測報告還要幾天才能出來,看一下是不是有染色體畸變就知道了。」

「只要他身上攜帶這種基因,即便這次病理做出來沒轉移,還是有一定惡變概率。」霍承光都研究透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您上次提到的抑癌基因研究,我已經讓人聯繫,等他做完手術我親自去跑。」

他和陳醫生不止一次探討這個問題,其中難點顯而易見——國際上確實發現甲基轉移酶是胃癌的癌基因,可以用TM9SF1修正,但從哪種活體中提取TM9SF1更能被人體接受,目前處於實驗階段。

從實驗到臨床,短期內很難抵達。不想打擊病人家屬信心,有些話陳醫生只能委婉點出。

霍承光說:「我知道,最近看了這方面資料,目前全球有五家實驗室在做研究,我們都在接洽。」

目光轉回手術中心,裡面躺著他的肋骨。

祈禱是多麼無力,他態度堅決:「希望再小,也要搏一搏。」

第75章 除了把命賠出去,他如何解脫呢?

三小時手術都沒結束的時候, 霍承光不抽菸熬不住,可他不想錯過人出手術室那一刻,也不想染一身煙味進病房, 只好忍著在走廊上踱步。

手術結束,醫生出來告知腹腔鏡術中轉開腹,離陸溢陽進手術室已經過去五個小時。

護工推著護理床進手術專用電梯回病房, 霍承光陪著, 在電梯裡看床上的陸溢陽, 應該是留觀後恢復清醒了, 頭偏向一側,眼皮抬得費力,時不時翕動。

護工是個中年, 嗓門粗。看眼霍承光, 安慰說:「手術做完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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