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聽了一會兒,打斷他:「給我一個不需要操心的位置,我需要休息。」
喬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白。
荊榕過於坦然和淡漠,反而顯得他們此刻所做的一切都醜陋不堪。
萊恩斯閉了閉眼,想要快速結束這一場談話:「那麼,弟弟,你來負責城堡的安防怎麼樣?」
「玦已經逃離了實驗室,只需要防著城堡里的其他實驗體暴動就好,那裡還有我的近衛團。」
荊榕想了一下,沒有太大意見:「可以。有勞。」
626在他身邊亂飛,荊榕忽而想起什麼,剛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荊榕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逡巡了一下,努力辨認。
終於,他辨認出了應該是秘書的那一位,彬彬有禮問道:「希望我房間裡有香菸。可以麼?」
他烏黑的眼眸倒映著人影。
喬森心臟跳得越來越劇烈,不敢多看他:「是,殿下。」
*
外邊下起暴雪,雪卻很快融化,在地上留下骯髒的水痕。
冬風殘酷地刮過城市的每一寸。
空氣中透著肅殺的死氣,血的腥味。
關押實驗體的城堡離王族的城堡並不遠,沉重的巨石壘起了一座巨大的監獄堡壘。
荊榕仍然喜歡窗戶,他挑了能望見外邊的一個房間,坐上窗台看風景。
一天時間,城內城外展開了緊密的布防,針對玦的絞殺圈將逐步縮小,哪怕玦是一隻鳥,都飛不出這樣的包圍圈。
所有人都被禁止隨意出入,有關外邊正在發生的一切,都只有通過內部電台得知情況。
系統626對這樣的事情總是更加感興趣,它擅自霸占了荊榕的電台,專心聆聽裡邊傳來的最新情報。
「萊恩斯殿下所率領的敢死隊已經率先就位!」
「本次特別行動,針對『玦』的高危性,我們特意啟用了高精度的毀滅打擊武器,只要『玦』的影像被檢測設備捕捉,就會連帶玦的精神領域一起,遭到瞬間抹殺……」
626聽了一會兒,忽而問荊榕:「你覺得他還能活多久?」
荊榕聞言愣了一下:「你說誰?高危實驗體?」
626說:「是的。」
荊榕想起昨天在窗簾下看見的血跡,沉默片刻:「不是很樂觀。他身上的定位器鐐銬是精神力打造的,無法去除。」
「而且,他應該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626說:「他們幾乎是傾巢而出,把所有能用的極端武器都拿出來了。」
荊榕聽出了626聲音里的偏向:「我和你一樣,比較希望他活著。」
「因為他有整個宇宙世界裡最好看的紅髮?」
626發來一個鄙視的表情,隨後嘆氣說,「非常難。他不是世界之子,運氣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荊榕停頓了一下。
他看著窗外緩緩飄落的小雪,問道:「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是誰?萊恩斯?」
「和你想的不一樣,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是喬森。」
系統626說,「他有世界線的偏愛。他可以輕易讓其他人愛上他,信任他,他出身高貴,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
「所有人都會無條件地保護他,所有人都會為他鋪路……因為他有一顆善良的心,和清秀可親的容貌……他的夢想是成為奧爾科歷史上無可替代的,最有名望的王妃。」
「而SSS高位實驗體,玦,他只是罪島反叛歷史的一個關鍵人物,連我們都沒有見過他,他會死在今夜,甚至連真名都不會留下。」
第5章 高危實驗體
626關閉了電台:「繼續來下五子棋吧,不知道這次的行動還有多久結束。」
今夜626下棋狀態不佳,被荊榕數次反殺,兩人難分勝負,一直到深夜來臨,一人一統才各自睡去。
荊榕睡得不沉。
凌晨時分,他聽見窗外的風聲變大了,披衣起身,走到窗前。
今夜首都徹夜明燈,將天幕照成遙遠的灰色。下了兩天的雪忽而在此刻變作了雨,雨點衝散塵霾,激打在透明的窗上。
「睡不著麼?」626今夜睡在他的電台里,朦朧中翻了個身,「你的心緒還是被高危實驗體牽動了。」
荊榕沒有回應,他望著外邊的雨幕,從煙盒裡摸出上次那根抽了一半的粗菸捲,忽而轉身往外走去。
他門口守著一個皇家近衛兵,見到他出門,有些驚訝。
「您睡不著麼?是不是晚上的風聲太吵了?」
近衛兵說道,「頂層的房間太高了,晚上就是會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