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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很亂,寒風撞在哨所的瞭望塔上,發出嗚嗚的響聲,吵得讓人精神緊繃。

讓世界安靜下來的是一個聲音,一個玦在睡夢中已十分熟悉的聲音。

那道聲音淡而有力:「我沒有這個打算。」

風雪的聲音好像都在這道聲音里被放緩。

「我留下高危實驗體,完全是出於我的私人原因。」

這句話說出之後,外面的世界徹底陷入了寂靜。

後邊的事情,玦就沒有再聽見了。

風雪的聲音被關在門外,室內的寂靜重新穩定。

玦睜開眼。

有一剎那,他以為自己並沒有睡去。

和昨天醒來時一樣,哨所堡壘里不知晝夜,只有篝火徐徐燃燒跳動著。

空氣中瀰漫的咖啡香氣被另一種讓人充滿食慾的香氣所替代,排風扇被調整至最小的檔位。

荊榕仍然坐在他對面的沙發里,不遠不近。

只是裁決者的姿態比平時更加放鬆和隨意,眼睛閉著,正在沉睡。

那本厚厚的百科全書被翻開朝下,搭在膝蓋上,手還放在書脊上。那是一雙非常修長的手,膚色偏白。如果沒有親眼見到,很難想像這樣的一隻手裡握著如何翻湧凜冽的力量。

「醒了?」

荊榕睜開眼,從打盹中醒來,又看見那雙靜謐的藍眼睛。

玦今天已經可以簡短地發出一些音節,儘管嗓音仍然沙啞不清,帶著血腥味:「嗯。」

荊榕把手裡的書放在一邊,看了一下玦的情況,問他:「餓不餓?」

今天玦可以進食一些流食,他煮了一些罐頭和土豆湯,給他留了一點。

玦點點頭,沒有任何推諉。

荊榕於是去盛湯。火上的湯太燙,他去門外抓了把雪,簡單將湯鍋底放在雪上進行降溫。

等他回來時,他發現玦已經靠自己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這個過程對他來說並不容易,他低著頭,微微喘著氣。

荊榕將冷卻得溫度適宜的湯遞過去。

玦伸出手,但還沒碰到湯碗,手就已經抖得非常劇烈。

荊榕在床邊坐下,看他一眼後,拿起勺子遞到他嘴邊,聲音很穩:「吃慢一點。」

玦已經餓得狠了,他湊過來,幾乎是狼吞虎咽喝掉了這一勺湯,氣息紊亂。

荊榕等待了一下,隔上片刻,才重新餵新的一口。

一碗湯餵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直到玦自己低啞著聲音說:「好了。」荊榕才將勺子和碗放下。

等到荊榕把碗放下回來後,玦看著他,慢慢地說:「我想洗澡。」

荊榕剛端起咖啡杯,停頓兩秒後,說:「好。」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

荊榕打開他的箱子,從裡邊翻了翻,拿出一瓶噴劑遞給他:「藥用型防水噴霧,噴在傷口上,洗澡時就不會感染了。」

「罐子裡有一些蒸餾的熱水,我去給你拿毛巾。」

荊榕的動作很簡短利落,透出一種刻入記憶的訓練有素。他的背影高而勁瘦,身上每一根凜冽的線條顯示著:這個人和玦一樣,也曾在戰場上經歷風霜。

但玦的記憶里沒有裁決者11號,他沒有在戰場上見過他,他的手下也從未遇到過這個編號。

玦慢慢地披上他的外套,吃力而緩慢地側身,用手支撐起自己。

荊榕拖來了一個樸素的木盆,將幾條乾淨的毛巾掛在了他床邊。

昨晚這一切,荊榕看向他的眼睛,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玦點點頭,沒有出聲。

荊榕於是也點點頭,側身坐在了沙發邊,拿起那本沒看完的百科全書,沒有離開。

這個哨所本身就很小,不過一個守衛廳和一個休息室,荊榕明顯仍然打算守著他。

玦看了他一眼,開始解自己的扣子。

他並不是忸怩矯情的人,出生入死許多次,連生死都可以拋卻,更不用說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解衣沐浴了。

讓他遲疑一瞬的是荊榕本人。

這個黑髮黑眸的青年和他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儘管他只是側對他坐在那裡,安靜地看書,卻讓玦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來自心底的輕微的心悸,讓他十分陌生。

玦只停頓了一瞬,就接著往下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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