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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說:「好。」

他跟著他深一腳淺一腳踏入碎冰,問:「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野馬糞?」

囿於戰火在實驗室中長大的首領,缺乏大量的生活實際體驗。

荊榕說:「冬天水源比較難找,野馬會在淺水灘聚集和吃草,我們剛剛經過了一片牧區,富裕的牧民是不會燒馬糞的,我們可以拾取到大量的燃料。」

玦若有所思:「富裕的牧民燒什麼?」

「豐收後剩下來的穀物秸稈,或者柴火。」

荊榕說,「還有煤炭。我想流火之島的人們會燒煤炭,因為你們的冰川下藏著豐富的煤礦和燃氣資源。」

玦從來沒有聽過這些:「是麼?」

荊榕說:「我也是根據詞條猜測的,按照一般資源分布的規律是這樣。」

玦默默記在了心裡。

撿得差不多後,兩人洗了手,回到馬車附近燒火點爐子。

玦已經看了不少次荊榕做飯,他習慣了不打擾。

荊榕顯然有著長期的獨自做飯的經驗,而且簡單粗暴中透著講究,儲備的肉罐頭和蔬菜一起煮,中間還要開一次鍋加入調味。

雪天寒氣重,他加了一些薑黃和胡椒。

煮好後,荊榕盛了一杯遞給玦,看著他喝了一口,問道:「辣麼?」

玦咽下去一會兒後說:「有一點,不過很好吃。」

裝備能簡則簡,玦捧著荊榕的鋁杯慢慢吃著,荊榕守在鍋邊吃。

吃完後,荊榕用燒化後的雪水清洗了用具,站起身說:「走吧。」

玦站在雪地里,問他:「後半夜還要走多長時間?」

荊榕說:「不確定,要是大雪提前來了,我們可能需要下來挖一個避風點。」

他輕輕一躍就坐上了馬車的位置,拿起馬鞭,等玦鑽入車廂後,馬車繼續往遠方走去。

荊榕注視著眼前的雪景,聽見玦在裡邊問:「外邊雪這麼大,你冷麼?」

荊榕說:「不冷。」

他確實不冷。

他是可以在極地冰原單槍匹馬,連續三天三夜追逐一條人魚的人,身體素質可稱強悍,現在不過是在雪原里駕馭馬車,甚至算的上舒適。

荊榕這麼回復後,玦有一會兒沒了聲音。

又過了片刻,玦說:「我想學駕駛馬車。」

荊榕聞言,說:「好,駕駛馬車……」

他本來想說駕駛馬車並不算難學,不過黑夜裡不好控制,但他的話沒能出口。

馬車還在快速往前行駛,周圍的景色隨著風雪退去,玦打開車門的聲音也被湮滅在風中。

下一刻,玦就出現在了荊榕身邊,長長的腿踩在前方的馬車架上。

他把他的大號白色斗篷帶來了,同時披在他們兩人身上。

荊榕垂下眼,便望見玦仿佛是從斗篷里鑽出來的一樣,貼上他身側,手指也覆上他的手,給他熱源。

玦摸到荊榕的手是溫熱的,他的聲音里有些不走心的驚訝:「是熱的。你真的不冷。」

荊榕沒有說話。

赤紅的發間拂過荊榕的脖頸,那雙冷靜湛藍的眼眸自下而上看著他。黑夜風雪裡,這是唯一的亮處。

玦慢慢勾唇笑了。

「裁決者大人。」

他湊近了看他:「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和人談過戀愛?」

第13章 高危實驗體

馬車穩穩地向前行駛著。

荊榕垂下眼,望著這雙藍眼睛,神情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在凝神細想。

這種問題居然還要想?

大約幾秒後,荊榕說:「沒有。」

「沒有遇到過?」

玦仍然抬著藍眼睛看他,兩個人裹在斗篷里,溫暖漸漸在彼此之間傳遞。

荊榕說:「遇到過一些……或者說很多個。但是沒有特別喜歡的。」

他在大世界裡輪迴過太多次了,帶上執行局給他相親的那些人,每一個面目都已經模糊不清,沒有留下更深的印象。

不如說那條冰川下的醜人魚,給他留下的印象更深。

風呼啦啦吹著。

玦點點頭,沒有出聲回答,那雙湛藍的眼底變成了更加冷靜的一些思考。

片刻後他縮回斗篷里,平靜地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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