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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榕說:「知道了。」

還能行動的人抬著傷兵,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荊榕站在山洞裡,聽見626問道:「怎麼辦?」

荊榕說:「西線的士兵和游擊隊都想互相耗死對方,游擊隊的情況更危險,他們本身就沒有補給,在大雪天待上五天以上就會全滅。」

626說:「他們一定會在幾天內去揭克鎮劫掠物資。」

「不,他們不會。」

荊榕眼前閃過玦那一雙沉靜的藍眼睛,「我了解流火之島的人,他們野性而純良,會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死不休,這支游擊隊最後的願望,只是解救揭克鎮裡被奴役的同胞。」

626「嘖」了一聲:「之前是一隻難辦的獨狼,現在是一群難辦的狼。」

「怎麼辦呢。」

荊榕口吻很輕鬆,他拾起地上的槍,檢查後將三把完整的拿了起來,對著天空放出一槍。

群鳥被驚飛,大雪被震得簌簌落下。

這一槍將引來方圓四公里內的狼群。

「狼群要是不能活著,我家的小狼也活不了。」

*

鎮上一共有三十三個奧爾克士兵,四個列隊的巡邏者。

玦要放倒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他坐在鎮上最高的哨塔上,神色放鬆,一隻手夾著煙,雪覆在他熔金赤紅的頭髮上。

村里不少人都發現了巡邏者的情況,也發現了坐在哨塔上的他。

紅髮的村民們都疑惑地走了出來,互相看看。

「我是從奧爾克敵國首都逃出來的實驗體,我的評級是SSS,代號為玦。」

這句話出來,所有人都是一震。

「您沒有死!」

「我們都以為您在那場處決里一起……」

這是一所英雄之鎮,每個人都為同族的未來付出了一切,有人甚至直接哭了起來。

他們是被血脈連結起來的人,只認那一頭紅髮,和那一雙湛藍的雙眼。

打鐵鋪的老闆也走了出來,眼底閃過不可置信的光。

「我是被人救下的,那個人是奧爾克人,所以為了還他的情,我們不能傷害這個鎮上的士兵,和即將到來的傷兵。」

玦眼底藍光清靜,他只要站在那裡,就仿佛帶著光芒,天生吸引著人前往追隨和信任,&quot我們商議後決定,倉庫里的存糧、金錢和藥物,隨我們取用。&quot

他只是講述一個簡單的道理和命令,但是面前的人沒有一個人質疑。

「奧爾克人救了首領,好,我們不殺他的人!」

「首領是說那個黑髮年輕人嗎?他替我們的人出頭,我們給他這個面子,我們都沒有殺人了!」

一片贊同之聲。

這是一群格外莽直純粹的人。

他們是來自群島的流火,天生熱情純善,無條件聽從頭狼的話。

「這幾天我會留在鎮上,這些士兵和巡邏者都是我們的俘虜了,不過我再次重申:不能傷害他們。」

玦咬著菸頭,從哨所頂端躍向低處的房頂,聲音沉穩沙啞:「現在所有能動的男人,跟我去清點物資,我們要在鎮門口搭建傷員收容所。女人建造醫療隊,由會醫術的人組織起來……有小朋友嗎?」

角落裡鑽出一群穿得髒兮兮的紅髮小孩。

他們是誕生在戰爭之後的孩子,眼裡都有熟悉的神情,平靜和期望,渴望著自己能出一份力。

玦眼底浮現出笑意:「我們的孩子,都會上戰場,會劈柴做飯。你們負責做飯。」

孩子們迅速得令,猛猛點頭。

玦輕輕出了一口氣,白霧向上飄散,寂靜清冷。

這些天裡,他第一次徹底摘掉斗篷,以從前的面目示人。

他沒有想到,荊榕能夠提出這樣一個辦法。

儘管那個人只是貼在他耳邊,輕輕說:「玦,我恨你所恨。」

那個人見他痛苦,便來掃平痛苦。

即便這個痛苦是戰爭。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精神力正在緩緩復甦,碎裂過的痕跡如同被點燃的火苗一樣,緩慢而不可更改地復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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