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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黑髮黑眸的青年把身上的斗篷脫了,給凍傷的人員蓋住;馬上所有的藥品和食物,全部給了他們。

其中有一個昏迷了兩天的傷員,荊榕只查看了一下,就說:「不能再拖了,他要先被送回去做截肢手術,否則他活不過這個日落。」

那個傷員被送上了馬,讓馬先載回揭克鎮。

「真是奇怪……」游提爾慘笑著說,「我居然被一個裁決者救了……」

他的視線落在荊榕身上。

荊榕穿著黑衣,並不明顯。

但他踏過的地方,仍然有新鮮的血跡留下來。不多,星星點點。

626偷聽完回來,有點生氣:「我本以為他們會更識趣一點。你本可以毫髮無傷的。」

荊榕的眼前還是不能視物,但他的聲音十分平靜,顯出他的並不在意:「他們只是從來沒有被和平地對待過。溫暖的地方會消磨人的心智,但戰爭和苦寒也會。」

這個世界將太多的人摧殘得面目全非,連野生的狼群,也催生出欲望、偏執和仇恨。

荊榕本無意插手太多這樣的世界線。

「但已經插手了第一步,如果其他的事情也不管,只是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626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兄弟,我給你治傷。」

「不用,都是一些皮肉傷。」荊榕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給我一支煙就行了。」

歷時八個小時。

荊榕將第五戰線附近的奧爾克士兵和游擊隊成員全部送回。

小鎮門口已經支起了補給點和醫療處,厚厚的帳篷遮擋著外邊的風雪,所有人都在忙上忙下。

「游提爾!是游提爾的小隊!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們要立刻告訴首領!」

負責送湯的小朋友在雪地里驚喜的狂奔,所有流火之島的居民全部抱成一團,「真是太好了……游擊隊已經過了整整三年餐風露宿的生活,感謝上天!感謝上天將你們送了回來!」

荊榕咬著煙,在暴風雪中看著紅髮的人們跑來跑去,他隨口叫住一個小孩子:「你們首領在哪裡?」

小孩顯然沒想到會被他搭話,先後退了幾步,隨後臉一紅,指了指哨塔的方向:「首領剛剛和男人們勘測完鐵路線道,現在正在開會!不過游提爾回來了,首領一定會過來見他的!」

「好。」荊榕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塊從首都帶回來的薑餅,「謝謝你,士兵。作戰辛苦了。」

小孩眼裡瞬間冒出驚喜閃亮的光:「是!您也辛苦了!」

外邊的消息傳得很快,玦很快就冒著風雪出來了。

紅髮的漂亮青年被眾人簇擁著,大步向前,看到游提爾的一瞬間,就給了他一個有力的擁抱。

玦的指尖甚至有些顫抖。

這是為數不多的,曾為他聯絡和奔走,還活下來的戰友。

「感謝上天,命運寬待我們。」玦低聲說,「其他人情況怎麼樣?」

游提爾說:「艾倫的凍傷需要截肢,有一個裁決……有一個黑髮黑眼睛的人把我們送了回來。他給我們帶來了你的口信。」

玦握著他的手,說:「他是我的人,你們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在哪裡?」

他的視線往外一掃,終於看到了靠在帳篷邊抽菸的荊榕。

荊榕對他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風帶來玦身上的氣息。

游提爾愧疚感爆棚,有點難以啟齒:「首領,我們一開始以為他是……敵人,他替我擋了一顆精神爆彈。」

玦聽完,神情立刻開始變化,他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不顧他人的眼光,他直接問他:「哥哥,你受傷了?」

荊榕並沒有看重傷勢的習慣,更何況這個傷明天一定就好了,他說:「沒事,你知道我沒有精神力,這種東西對我的傷害很小。」

他靜靜地吸著煙,眼底是清和穩定的笑意:「列車軌道那邊怎麼樣?」

玦見到他的狀態確實很好,稍稍放了心,被他的話題轉走注意力:「我們的人已經在附近布置好了,戰爭列車每半小時一趟,每天會有兩趟物資車,下一趟就在九點。」

荊榕問:「現在幾點了?」

他很少主動問時間。

玦隱約感覺到一點反常,但是他答道:「八點,哥哥。」

他看不出荊榕身上有什麼異常,但是屬於領袖的野性直覺讓他覺得出了一點問題。

玦說:「哥哥,你留在帳篷中休息吧。你今天已經很累了。」

荊榕搖搖頭:「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玦看了他一眼,不再堅持,轉而上前,輕輕和他貼了貼:「謝謝你,哥哥。」

荊榕說:「不客氣,寶貝。」

一輩子都沒被這麼叫過的玦這一瞬間,血立刻往頭頂沖,差點沒呼吸過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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