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急轉移注意力,畢竟荊榕剛剛消耗了巨大的力量,又受了精神爆彈的直接轟擊,這個時候說這些,好像有些不太顧及他的身體。
優秀的首領是不會不顧愛人身體的,他沒有那麼急色。
荊榕聽著玦把繃帶浸入水盆里洗淨,隨後裹上基礎的草藥治,過來為他包住眼睛。
玦說:「這是附近雪山能找到的唯一一種對精神力有作用的草藥,等我們再往西,一直到前線,我去搶最好的藥給你。」
其實第二天早上就應該能恢復。
荊榕沒有說,等他給自己系好繃帶,幾乎是無限的捧場:「好,我等首領大人給我搶最好的藥。」
他說得溫定又安穩,眼被縛住了,說話時習慣性地微抬起下巴,朝著玦的方向。
玦沒有出聲。
玦出神地盯著他的鼻樑,他下巴的線條,還有清晰的喉結,還有微微被冷汗沾濕的發。
眼前這個俊秀清朗的年輕人是他的。
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奧爾克人迷得神魂顛倒。
玦向帳篷外看了一眼。
奧爾克士兵都盡職盡責地守著。游提爾歸來後,主動包攬了所有瑣碎事務,他們應該可以擁有單獨呆一晚而不被打擾的時間。
不過一向理性嚴謹的首領大人是不會允許意外和變故的發生的。
玦起身,對外面的人說:「你們都去休息吧,今夜我為我們的同伴治傷。」
外邊的守衛得到命令,紛紛離開。
玦吹熄了多餘的燈火,將一盞風燈放在床頭。
荊榕的面容在燈光里映得格外深邃俊朗。
玦像他愛做的那樣,壓著荊榕,小心避開他的傷口。
接著,時間慢慢流逝,玦沒有動作。
荊榕等了一會兒,說:「是不是不知道做什麼?」
玦的耳根陡然紅了起來。
他在實驗室里長大,從沒有渠道了解這些信息;他連對於情侶、夫妻的概念,都是模模糊糊地從小時候看過的,身邊人那裡習得。
雖然臉很紅,玦的聲音很平靜:「我當然知道。就像上次那樣。」
上次他和荊榕在旅館裡完成了一些活動,他認定事情應當就是如此。
片刻後。
他低聲問:「哥哥,你怎麼辦?我幫你?」
「不用。」
荊榕說著,立起身,聲音貼在他耳邊,冷靜又凝定:「你有別的辦法幫哥哥。」
*
一段時間後,荊榕低聲問:「口渴嗎?」
荊榕指尖拂過玦的臉頰,玦躺在床上,眼睛閉上,只知道抓著他的臂膊,好半天后才說:「……渴。」
他甚至忘了荊榕看不見。
荊榕伸手拿杯子,但杯子離他上次聽見的方位有些遠,他低低地「嘖」了一聲,不得不起身下床去接水。
對於執行官大人來說,這已經是他很有情緒的表達了。
玦瞬間意識到他在因為什麼事情不耐煩。
儘管他仍然還在為發生的事情震驚和不知所措,但他等荊榕回來時,伸手輕輕地碰他的手臂。
玦指尖緊握,像是應戰一樣鼓起勇氣說:「哥哥,我也不想停。」
他喝了幾口水,啜一口在口中,起身去渡給荊榕,雙臂抱住他的脖子,有些生硬,卻十足熱情,十足坦誠。
直到天快亮時,二人才睡去。
*
第二天荊榕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他憑感覺推斷,現在差不多是早上十點。
如他所想,他的視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層極薄的血霧。
他的外套和襯衣零掛在床邊,床下隨意扔著一團沾滿血和可疑污跡的繃帶,正是玦昨天晚上給他換上的那一套。
626的聲音:「早上好,執行官先生。看樣子,你們昨晚經歷了一個激烈的夜晚啊。」
荊榕撈起那捲散亂的繃帶,扔進水裡泡著:「是啊。」
他的傷口全裂了,玦也沒好上多少,玦的襯衣外套上全是他的血。
荊榕在自己的行李箱內找到換洗衣物,披上開始扣扣子。
玦並不在房間裡,而且他離開得很早,幾乎只醒了幾個小時就跑了。
626說:「很早的時候,游提爾就來報告火車的修復情況了,要他過去幫幫忙。我也是在那時候被吵醒的,你的對象二話不說出去了。」
荊榕說:「他很辛苦。」
——雖然玦真正的辛苦,可能大部分是自己昨天晚上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