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荊榕真的是年輕氣盛的十九歲少校,那麼他或許會拒絕和憤慨。
只可惜,他的十九歲離他已經十分遙遠了。
荊榕說:「我需要查一下他可能去做什麼。」
這一場和蒼星·哈珀的博弈中,他顯得格外平靜和沉得住氣。
荊榕從沙發上坐起身,拿來了自己的情報設備,和626一起看。
要清楚一個海盜的動向,並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荊榕直接用626黑了塔的情報系統,動用了自己家中的權限,查閱這片區域所有港口的運載動態。
「最近三十天的所有港口運載次數達到七百萬次,所有有去向的貨船、客串和軍事用船都可以劃掉,接下來還有二十三次異常航線,我們逐個分析它。」
荊榕畫下所有的刻意航路,鎮定的視線在複雜的線路情報中穿梭,人卻顯得格外安靜。
「海盜的目標是財寶和軍火,所有有記錄的出手中,他都是劫的貨船。」
「他顯然清楚貨船的物資情況,偶爾也劫掠走私船,不過他的目標大體還是軍火,而且是艦群對艦群的私人軍火,這樣中央塔會睜隻眼閉隻眼。」
626說:「最近一個月內沒有這樣的交易,艦群之間被劫怕了。」
「除了這艘船……」荊榕的視線落在一條特殊的航線上。
從第二十七艦群出發,送往中央塔,路程周轉遙遠,走得非常蔭蔽,甚至還迂迴三次,穿過了幾個艦群的人造運河。
即便對這條航路完全不了解的人,也能看出,其中所載的物資格外重要,幾乎可以說是中央塔的命根子。
626說:「確定是這條航路嗎?他們之前沒有動過中央塔的東西。」
「算上我的那一次,已經是動過了。」
荊榕說:「這不代表他不會動,蘭恩·維克托動得起世界任何一片海域。」
*
熟悉的港口,熟悉的小漁船。
漁民幫荊榕把油料往船上般,顯然對這次的薪資萬分滿意:「看來您很喜歡出海了,祝您這次也玩得愉快。這次您打算去多久?」
荊榕說:「不好說。」
他縱身跳入船艙中,小船輕輕地晃了晃。
小船駛出海岸後,626都有點想笑:「好歹也是少校,我們不能擁有厲害一點的船嗎?」
「等我追到他,我們就有世界上最厲害的海盜船了。」
荊榕心情還不錯,他吹了聲口哨,注視著海上的澄空。
塔外艦群的情報滲透得跟篩子一樣,但中央塔內部的情報是封鎖的,這一條複雜的航線,對於他來說十分容易,但他們並不知道蒼星·哈珀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荊榕迎著情報中的航路進發,一天半以後就遇到了那艘貨船。
貨船上重兵把守,中央塔軍部出動了大量的人力。
626突然說:「哥們。」
荊榕站在船頭搖著信號旗:「嗯?」
626說:「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我檢索到十三架戰鬥機在上空中領航。這艘船里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荊榕:「?」
荊榕說:「我怎麼會知道。」
一人一統相顧無言。
他們只知道這艘船裝載了重要的物資,但尚且並不清楚重要程度。
現在只能知道,重要程度比他們想的還要高上許多倍。
626說:「戰鬥機都出動了……好兄弟,我覺得你老婆不太可能衝著這個來,畢竟……」
畢竟只是海盜,還不至於挑起戰爭。
荊榕在黑洞洞的槍、口之下,將小漁船對接上大船的甲板。
船上的士兵層層疊疊將他圍住:「少校,我們認識你,你來的很巧,請出示你的證件。」
荊榕亮出證件,神色格外冷靜:「中央塔接到最新情報,鳳凰號海盜船有可能盯上我們的物資,海上出現了可疑的電台波段,要求審核船長室的人員組成。」
周圍的人紛紛露出茫然的神色。
「荊榕少校?」片刻後,船長室中走出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他和荊榕交換了一個軍禮,隨後審視著荊榕,「我是大衛·多羅薄,你父親的同僚。你應當認識我。據我所知,我們中央塔沒有檢查到可疑的電台波段。」
荊榕唇邊勾起一個笑:「我正是遵從我父親的授意前來。你的情報可靠嗎?今天的貨物出現任何閃失,您今後就不要想呆在內閣了。」
「希望您能放心,我只是來查人的。」荊榕微笑道。
大衛·多羅薄注視著他,隨後緩緩移開腳步:「隨你查,整艘船都在我們的秘密安排下,所有人都有所安排。出不了問題。」